他记起前些天在张记了一西服，陌生的裁铺是最合适不过的。

总局有一个sidejoke，说他们的休假不是迁升了就是牺牲了。“蝴蝶”说休假，不吉利还是其次。57刚调到上海，立成了局外人，实在匪夷所思。

吴祖清怀疑“蝴蝶”投敌了，给的是错误任务。他对上海的形势一片空白，短时间内没法探查清楚。他决定联系总局，但发现家中的电话被二十四小时监听，一举一动有人在暗盯梢。

所谓局中，是指情报总局。分驻在各地的情报小组由监听、破译、联络、行动等方面人员构成。吴祖清很少参与构成，一般作为编外人员行动，哪里需要被调派到哪里。

下午两三刻，新的司机来了。姓刘，二十多岁，材敦实，有二气。司机之前在码当堂混混，与一些帮派分往过密。

吴祖清一想到其中还牵扯到小郁那女孩，不免疼。

教人裁衣服，需要教成这样？简直是在培养间谍，还是那一上阵就会被毙倒的最次的间谍。

这不稀奇，在上海滩车夫、司机甚至华人警察的，很少没有儿帮会背景。青帮是法租界幕后的主

火车站的发生在同一时间。目睹了这一切，很难不猜想三件事之间有密切联系。在吴祖清这个局中的局外人看来，源是“蝴蝶”。

矛盾的双面，说她伶俐，可行事又这样莽撞。除却她天生的锐官，他倒很好奇她张闭提的师父，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

船夫说：“‘蝴蝶’叛投无疑，暂时无法确定是投了武汉方面还是苏共。上海的变况令总局度重视，准备增派人手调查。……你先不要行动，明日我拿到确切消息，会找到你的。”

换成其他的5号、7号，她第一次来家里吃过晚餐后，就会消失于世间。可遇上的是57号，从未失手的57号认为她有存在的必要，第一次失手了。

他拨通电话，同时打开了私藏的通讯机。与小郁对话，实际是说给总局的同僚，每一个字包括呼的停顿，皆是需要翻译的暗语。除了最后的“对不起”，是真心的歉意。

迷雾重重。

他有无需造的完背景：名门后裔，经营利利商行，与南方的名来往密切。最重要的，他是57号，局里别称“第一机”——杀人机。

监听他的人有没有察觉电波异常，总局是否收到了他的消息，这些没法知，他好似一座孤岛，只能等待消息传来。

他想到利用一通电话将消息传去。给谁打这通电话？对方得与他关系简单的，不太熟悉，又不能完全是不认识的号码。

吴祖清没等到任何消息。是凑了巧，同小郁去火车站。司机误以为他知什么了，在他们买票闸后贸然开枪，敌方卧底份枪响之后，只剩沉寂。吴祖清抱着昏迷的小郁躲到苏州河上，与总局派来“船夫”接上线。这人他很熟悉，在广东的执行任务时，总派给他的司机。此后一直是他的联络员，也可以说他秘密的唯一上线。

往常的情况，57号被调派到上海，是直接理名单的，也就是那些确认了的细，及背后一帮敌人。可“蝴蝶”说他的任务是建立新的网络，还说当是休假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