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师兄往边上躲了躲，不再看他。

梦里的裴宣不清楚，梦的裴宣倒是清清楚楚。

敬王单膝蹲在他的床榻前，握着他的手，向他歉：“阿宣，我知我错了，我不知怎么你，我只是想把你留在边，是我用错了法。”

那个声音也在附和：“好霸，绝情！他好他！”

梦里的他，确实也是太过单纯，没有半心。

“铁骨铮铮的敬王第一次泪，竟然是在裴宣快死的时候。”

裴宣愣了一下，不知他们在说什么。

忽然，裴宣听见许多奇怪的声音。

在王府里能指使得动侍从，欺辱他的男人，不是敬王，还能是谁？

耳边风声凌厉。

而他竟然还想保全敬王，为敬王谋划。他又一次被敬王在那个地狱一般的房间里，黏腻恶心。

他想跟柳师兄解释，张了张，却一句话都说不来。

所谓的火葬场，就是——

因为御前失仪，他被陛下发边疆，连回家别的机会都没有。

大军攻都城当天，庆功宴会上，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毁了他殿试的那个男人，就是敬王！

裴宣却松了气，这样也好，死了也好。

柳师兄低看着他，看见他脖上的痕迹，一脸不可置信，似乎不相信竟然有学生能在殿试前夜这事情。

敬王早就和西北振威将军勾结在了一块儿，所以裴宣被发边疆之后，被当地官员刁难，也是于敬王授意。

敬王抱着他，对着太医怒吼：“救不了他，我要你们统统陪葬！”

那个声音又说：“敬王的火葬场开始啦！”

很快就被男人在了床上。

敬王又带他去看柳师兄的尸首，对他说：“我知，这个柳岸，从前于，瞧不起你，他也死了，我把他杀死了。”

“真是绝情！”

梦里的他不知，观梦的裴宣心里清清楚楚。就算没有蜡烛，看不清楚，他也知，这个人就是敬王。

他倒在地上时，看见边熟悉的衣摆。

可见早就有人打好了侍从。

陛下震怒，将他的文章来，看也不看，直接甩在他面前，让人把他拖下去，发边疆。

敬王抱着他的尸，哭得像一个“失去了珍贵玩的孩童”。

在梦中的柳师兄里，他只是一个秽殿试的学生，柳师兄清自持，自然很嫌弃他。

刀悬颈上，太医们拼尽全力，终于把裴宣救了回来。

几年后，他随敬王造反，为敬王谋划策。

一夜屈辱。

在边关，他再一次相信了敬王，相信敬王是救他泥潭的那个救世主，甚至还上了他。

敬王认为他在装疯，甚至用母亲威胁他低认错。

他忍着不适，写完了文章，却在与陛下对答之时，倒在地。

什么铁骨铮铮？什么绝情？他听不懂。

可是他却变成了一木偶，不会哭，不会笑，在敬王迫他的时候像一死尸。

裴宣一惊，心脏不由地跟着了一下。

造反成功，大好的日，他以为能够守得云开见月明，可是他却疯了。

帮他解围、鼓励他，裴宣自然死心塌地，一心追随敬王。

母亲收到噩耗，哭几回。

可是梦境并没有结束，他没死成。

那天下了雪，雪地厚厚一层，他摔在雪地上，没有死。

待他再次醒来，匆匆，参加殿试。

敬王先让人磋磨他一阵，待他心灰意冷之时，再以救世主的姿态来到裴宣面前。

敬王把先帝的尸首吊在他面前，对他说：“都怪他，都怪先帝把你发边疆，我已经下令将他千刀万剐。阿宣，你看着可解气？你也来一刀。”

在敬王登基立后的那天晚上，裴宣收到了母亲离世的消息，趁着看他的人去吃酒，逃囚禁他的冷，爬上城楼，一跃而下。

他在敬王府中被辱，大声呼救，都不曾有侍从过来看看究竟了什么事。

“恪守规矩的裴宣第一次直呼敬王的名字，竟然是在临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