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记下了京城百姓的日常生活、柴米油盐的价格、京城治安的情况、外省来京城人士的路上见闻……
沈启堂每晚都会把白日见闻一一记录下来,等到一条一条的记录积攒成了一个小册子后,他再托人递给宫中的胤禛。沈启堂这般尽心做事,就是在向胤禛明确表示,他效力之人,从始至终只有四皇子一位。
至于佟家……沈启堂深谙人心,绝对不会因为有了佟家当靠山就冷落了才十二岁的四皇子。
在他看来,甭管这佟家多得圣眷隆恩,族里多少女人进了宫当了妃子,但那终究不姓爱新觉罗,就连佟家自己不也是靠着攀附皇室才比旁的旗人世家更加荣华显赫的吗?他怎么能因着眼前的利益就忽略了暂时还年幼的皇子呢。
说句大逆不道的,万一将来……这些皇子们谁都有可能当皇帝,但佟家却是毫无希望的。单单从继承权上来看,这就没有可比性。所以,除非到了万不得已,他既然认定了四皇子,那就不会左右摇摆改变主意的。
相反,他的这份忠心,一定要从四皇子年纪小的时候就开始不停地展示。就像读书背文章一样,背一遍记不住,难道背十遍背一百遍还记不住吗?
日子就在沈家三口的各自忙碌中飞快度过了。
转眼到了这一年的七月,宫中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就是刚刚被封为皇后的佟佳氏香消玉殒了。
而就在皇后崩后不久,曹寅的妻子李氏诞下了曹寅的嫡长子曹颙。
——这是康熙二十八年的一些悲与喜、死与生。
之后,在新生儿细弱的啼哭声中,康熙二十九年到来了。
这一年,曹寅离京,出任苏州织造。
第229章
曹寅是在康熙二十九年的初春时节离开京城的。
他这次南下, 只带了一队随从护卫和几车行李,并将后院女眷都留在了京中。
“任命来得比较急,曹大人这一路上估计得快马加鞭, 肯定不会带着家中女眷一同前往苏州的,”裴湘对着满脸担忧的沈启堂解释道,“除了赶路这个因素外, 还得顾及家中老幼的身体情况,最起码得等李夫人的儿子再康健一些, 曹家人才会准备远行的。”
沈启堂背着手在原地转了两圈,皱着眉头抱怨道:
“为父也知晓这些,但是又能拖延多久呢?肯定不会超过一年的。倘若曹寅一家全都去了南边, 你肯定也会被带走的。就他们曹家内宅天天闹得跟斗鸡似的, 我和你娘肯定不放心让你一个人离开呀。哎,湘儿你说,咱们家刚在京城这地界儿安稳下来,正准备好好过舒坦日子呢, 他们这不是添乱吗?”
裴湘心知沈启堂对京城的日子非常满意并且充满了期待, 王婉亦是如此。在这里, 王婉不仅远离了想让丈夫纳妾生子的公婆, 还有了热爱的事业,每天都忙且快乐着。可以说,夫妻二人如今的精气神儿比在南边时强了数倍。
而在这样的前提下, 沈启堂的第一选择依旧是跟着女儿一起离开好方便照顾她, 这让裴湘心里暖呼呼的, 同时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随便忽悠走沈启堂偷偷攒下的私房银子了。
“爹,咱们家不走, 最起码五年内都会一直待在京城里,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