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一变，裴湘描述见面过程的用词和语气也就跟着改变了。

怔忪神了好一会儿之后, 基督山伯爵起走到窗边的位置, 让自己整个人都笼罩在温灿烂的光之中。

“也许我……尚且不如费尔南了解梅尔苔丝……”最近一直在审视过去的基督山伯爵有些自嘲地想着。

他回忆起邻居卡德鲁斯讲述的那些往事，尽量以一名旁观者的角度冷静分析费尔南一步步促使梅尔苔丝答应婚事的全过程，忽然异常清晰地认识到, 不费尔南为人如何卑鄙险, 但在了解梅尔苔丝这件事上, 自己……大约是不如费尔南的。

他不梅尔苔丝了, 甚至不知从何时起, 他对梅尔苔丝也没有了失望和伤心。

“卡尔梅拉,”黑发男人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我不会放弃复仇的。我已经见过太多的泪了，不论是我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而当我自己已经无法再更多弱的泪后，我就很难被别

“据说莫尔夫夫人古老贵族家，天雅，温柔善良，只是有些多愁善，不过这也证明了那位夫人确实有一副柔心。伯爵先生，我想确认一下，你复仇的对象中，包括这位风评非常好的莫尔夫夫人吗？”

她第一次用了极为正面的形容词来形容阿尔贝，评价他为人情风趣。随后，她又状似不经意地提，阿尔贝之所以能成长为一名不讨人厌的青年，应该是得益于莫尔夫夫人的教导，而不是莫尔夫伯爵的影响。

基督山伯爵英俊苍白的面孔上划过一丝怅然。他叹息着沉默了下来, 视线落在半空中，有些倦怠茫然，犹如他此刻的心情。

她轻轻眨了眨，暗想着，倘若真让自己猜中了，那她这个朋友可以说是真惨的，不仅失去了人生最好年华中的自由与梦想，也许还彻底失去了一段情。

看伯爵先生的样，倒不像是依旧着对方——如果我猜对了那段往事的话，可是他对那位夫人是抱有善意和尊重的，而矛盾的是，他的复仇行必然会伤害到莫尔夫夫人，那么……

裴湘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基督山伯爵，发现他提起莫尔夫夫人时确实饱着复杂心情，并不像提起唐格拉尔夫人或者维尔福夫人时那样冷淡漠然，由此，一个猜测在她心底渐渐成型。

宽容的漠视。

因此，不论狱后还是逃狱后, 他都始终心存幻想。而当幻想破灭后, 他又对梅尔苔丝产生了失望埋怨之情, 甚至一度对情与幸福心灰意冷……

放弃复仇？为了梅尔苔丝吗？

第136章

“这可不像是单纯地对待仇人的儿，问题在哪里？”裴湘眸一转，几乎不用多加考虑，就联想到了那位风评极佳的莫尔夫夫人，“哎呀，也许我可以试着问问清楚，觉这里面有一个故事，如果……”

“伯爵先生，如果莫尔夫夫人为了儿的安危与幸福，一再请求你放弃复仇，你会为了一位慈祥悲伤的母亲而改变多年计划吗？”

曾经, 他对梅尔苔丝在他狱十八个月后选择嫁给了仇人费尔南而到难过遗憾，可这些复杂起伏的情绪如今却都已然化为谅解与平淡。

“可是, 如果我当真那样了解梅尔苔丝的话，其实早该预料到她的选择的, 不是吗？我也不该为此抱怨责备, 她一直是一位很好的女, 只是不适合命运坎坷的德蒙·唐泰斯而已。”

“我已经发誓要向她的丈夫复仇。如果我成功了，那她的丈夫费尔南必然会败名裂下场凄惨，而作为妻，她又怎么会不被连累呢？还有她的儿……一旦当父亲的名誉扫地，当儿的人生又能有多少幸福呢？所以，虽然我没有把她列在仇人的名单里，可她注定会被牵连。那之后，她大概也会把我当成毕生的敌人吧。”

基督山伯爵闭了闭，叹息着答：

基督山伯爵想, 如果十九岁的德蒙·唐泰斯真正了解梅尔苔丝的话, 那便该理解并包容她的弱与无助。当他陷伊夫堡监狱时, 便应该预料到并不算的梅尔苔丝一定会另嫁他人, 并且那个人极有可能是仇人费尔南。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