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藏松不知该哭该笑。

“你当然可以。”沉默许久，江月白才开了，缓缓说，“寒溪竹林那夜，我不是就赏赐过你一次了。”

他应该因为江月白那句“你当然可以”欣喜若狂！

一个令藏松无比愤恨的猜测在心里一闪而过。

藏松声音提的同时猛然抬手！指向周围：“你可怜这些脏东西烂东西有什么好？难就因为他们足够卑鄙足够下贱！会跪下乞讨！他们跪在你前摇摇尾，你就能喂给他们吃？”

而后恭恭敬敬向江月白行了礼，语气僵：“学生有公事在，惊扰了老师雅事，还请老师宽谅。”

这几个字的尾音里有极淡的笑意，像在合一个说谎的学生，“什么公事呢。”

但现在柳韶真却面红，周灵息充沛，灵兽虚影甚至神采奕奕。

他哪里与这些脏东西相同？！！

“惩戒，”他咬着牙，一字一顿，“不义之徒。”

“老师，”藏松把杀藏在袖里，不动声地一步步走向江月白，“你在为他求情吗。”

那一丝若有若无引得他近乎疯癫的情。

江月白：“宽谅，当然宽谅。”

江月白垂瞧着他。

“我是不一样的。”藏松固执地说着。

“老师寻僻静之地为他疗了伤？还是了其他的？”藏松从柳韶真上收回视线，看回江月白，语气不再是恭恭敬敬，而是毫不掩饰的凶狠，“他有什么好？值得老师这样？你救他能得到什么？”

离得很远，却围得密密麻麻。

那他和这些脏东西又有什么区别？

藏松撩袍单膝落地，跪在了江月白前，这个动作十足虔诚，可神是恶狠狠的，语气带着极度恶意的羞辱，“老师也能让我尝尝我想尝的滋味吗。”

雾氤氲，微垂睫下的双眸也着雾气。

可刚走近一步就被江月白一个手势挡了回去。

柳韶真忍不住想上前：“你——”

“下跪我也会！我从小就跪过你无数次了！乞讨我也可以！我现在就能！”

但又因为后半句坠寒窟。

这温和的笑意像针一样刺穿藏松的尊严。

“好友”是卑鄙的修者，为了能得到老师的心不惜用无比下作的方式......

坦坦地说他是谁，

他拉起江月白的手。

握的手指已经确认了杀意。

他敬慕老师，却从来都坦坦。

柳韶真站在江月白后。

江月白坐在池边，衣衫松松垮垮，的脖颈与手腕还着珠。

全然还是往昔那个总谈笑风生的朗英才。

中毒之人理应面惨白、双黑紫、浑无力。

“老师......我和他们不一样......”藏松睛酸得想泪，想要极力证明自己的一不同，证明给老师也证明给自己，“你为什么要用一样的神看我们......”

藏松站起，整好衣冠。

和周围没有完全化的幻境一般，虚幻得失真。

江月白微垂睫的平静目光让他快要发疯，被这样温柔无言地看着，仿佛被一把剑贯穿了心脏，迟迟才发觉了血......

江月白把手里的茶放在池边石桌，低挽了一下垂落的袖。

“他已经是要死的人了。”

藏松袖下的手指握着琴弦银鞭，已经被划了血。

坦坦地说他他。

“戏”是狡诈的蛇妖，为了能解被下的喜债在一颦一笑里收集世人的喜，但万千人的喜都比不上老师那样惊艳的人一次垂怜......

原来只是赏赐。

“跟班”是肮脏的族，为了陪在老师边伪装成懵懂无知人畜无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