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云山脚下，穆离渊才明白是江月白要寻的那株珍贵药居然开了。

或是最后一个被打下来，

柳韶真闻到了风里的淡香，转过，挑眉：“让你别回去，瞧瞧，晚了一步，要落别家了。”

穆离渊一怔。

很温和，但却温和得异常浮于表面——那几乎是一比随意敷衍还要明显的淡漠与放纵了，只是听着那连声音都不愿大一的极轻嗓音，就知每句话都没有走心。

江月白像一片不该落在俗尘的云, 带着独属的风骨。这风骨在人间的味里, 成了一抹话本传说中才能窥见的江湖快意。

穆离渊有些愧疚。

小雨还在下, 迎面来充斥着雾的风，这风是暧昧的。

蹄踏在雨地，没有尘埃。

江月白到的时候，悬崖上已经有几个人打得破血了。

“走到一半, ”江月白嘴角是弧度很浅的淡笑, “突然想起来忘记带上小草了。”

时不时有大片鲜血从崖边飞溅而起，接着有人哀嚎着从空坠落，随即在谷里传来一声骨碎裂的声响，听得围观人群直冒冷汗。

败者不是被杀抛尸崖下，就是被直接推下悬崖摔得粉碎骨。

悬崖之上是你死我活毫不留情的争夺。

激烈的厮杀持续了几个时辰。

贴得太近了, 江月白飘起的发梢和轻微的呼都落在他耳侧。

围观的人越聚越多。

很自然地圈在怀里。

此刻颤巍巍摇曳在悬崖，滴落着奇异的彩滴。

江月白正拉着缰绳垂看他。

他还从没见过江月白骑的模样。

他转抬起——

柳溪镇远离仙门, 这里是浸满红尘烟火的凡间闹市。

和江月白的味一样。

就是赢家。

“我不论什么时候来，都是我的。”

这简直是一句薄情冷血的话。

因为几乎是贴耳说的，能让人清晰地听语调里微冷淡的敷衍。

急停时后的风不住, 得江月白满长发向前飘, 发像是人图上的几笔狂草——遮不住，只能让人更加想要看清若隐若现的。

这次的江月白和穆离渊以往每次见到的都是不同的。

还没等他回神伸手, 江月白便直接倾攥了他手腕，右手微微用力, 单手就将他提上了。

居然还能把人都给忘了。

只溅了穆离渊一。

“我们要去......哪里......”

江月白却毫不在意地轻笑了下：

名凌霄画雨，只开在雨夜。

闻风而来的各路手天没亮时就聚集在了悬崖下，几个野心的争先飞跃上峭夺宝。

“去云山, ”江月白在他耳后说, “拿我要的东西。”

附近方圆几里的百姓全都前来围观看闹。

谁能第一个上去，

真的太肮脏了。

穆离渊右手悄悄整了下衣服。

仅仅是靠在江月白怀里, 他居然有控制不住反应了。

江月白的回答很简短, 嗓音很轻。

格外血腥。

悬崖上只能容下一人落脚。

可穆离渊却觉得自己听到了一句勾人心弦的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