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他忽然迈大步走向日月亭，一改从前的温声细语，大声喝问：“什么侣？什么新主人？为什么突然这样？为什么！”

洛锦这辈有过无数风光无限的时刻，但他忽然觉得，只有这一瞬间，才是人生最满的一刻。

见傅羽终于忍无可忍手，不少绀叶谷的修士与傅羽的追随者都想要一起上前。

刀蛊还在一寸寸膛，傅羽满溢血，痛苦地佝偻着腰——仿佛这样就能让这致命伤痕慢一些心脏。

“我知你们中有很多人都对我颇有微词，今日我给你们个机会。哪个人能扛住刀蛊，把我打败，我的位置就给你们坐。”落锦负手一步步走下日月亭前的台阶，看着远那些愤恨的面孔，“尽来试一试，不用怕。”

郁的血腥味在这个对视里都悄然变作了香。

“天劫在即，你们想活也很简单，”洛锦抬扫过远的人群，“我勾勾手指的事。”

“想......”

暗红的刀影围绕洛锦旋转着，带来极的威压。

暗红刀影凭空乍现！

“瞧瞧，瞧瞧，”洛锦叹气，伸一只手，嫌弃地起了他的下，缓缓问，“想活吗，傅大谷主。”

原本想要列的修士都不由重新后退。

人群躁动着，但终究没有一人列。

话音落时，钟鼓齐鸣，礼乐同奏。

“明白什么......”傅羽着气，“我不明白。”

洛锦微仰，半垂着瞧他，嘴角还带着一抹燥郁的冷笑：“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明白吗，傅掌门。”

人群雅雀无声。

傅羽僵在原地。

洛锦笑了笑，弯腰从傅羽满污血里挑那块仍然洁白的玉牌，提起。

“活......”

江月白对他微微笑了一下。

“有勇气就大胆站来，”洛锦满脸无所谓的表情，“理完了异心者，剩下的忠心人，我再准许你们新天地。”

“不......”傅羽慌张地去扒自己的，试图阻止这致命刀痕陷自己心脏，可只将自己的扒得更加血模糊，“不、不要......”

生路不是公平的竞赛，而是者的施舍。

拼劲一切的努力，到来只得到一场早就计划好的羞辱。

片刻后，青伞落地，他僵地低，发觉自己横着一弯曲的刀痕——这刀痕像一会动的绳索，一扩大、变，慢慢陷心脉里......

“我要将这块玉牌给我的侣，还要将他的名字刻在圣灵玉碑上，要你们和你们的后代千百年传颂敬拜。”洛锦一字一顿地说，“有人不同意吗。”

“我......”傅羽支撑不住，跌跪在了地上，“我......”

“你只用对我说一句‘我想活’，”洛锦的手慢慢向下，停在他前，“我就解了这蛊。”

人群中是此起彼伏的压抑气声。

血刀蛊。

话音还没落，两人之间忽然骤起一旋转着绿叶的疾风！

一把青的伞在傅羽手里显形，直直向着洛锦而去——

洛锦勾了勾手指，傅羽心的刀痕受到召唤，奇异地一寸寸向外回爬，周围凹陷的也一寸寸回鼓起来。

洛锦背着手没动。

既有刀的锋利，也有蛊的险。

其余还未找到活|钻的刀蛊仍旧在半空盘旋，在风中割无数裂痕，留下血红的拖影。

江月白起走日月亭。

伤痕彻底陷心脏，傅羽垂下了，吐了一大血，

“随风，”洛锦用尽平生温柔喊了这个名字，朝对面伸手，“随我来。”

“明白这一切都是我的游戏啊，”洛锦挑眉，“我想玩什么，你们就陪着玩什么，我玩得开心了，就赏赐你们继续活着的机会。”

傅羽咬着牙，死亡一近的觉太过残忍，他甚至能听到刀痕勒心脏那一瞬间的细微“噗呲”声。

远想要追随傅羽上前的修士们见到此等可怖场景，都停下了脚步，缓缓后退回了人群。

“开始吧，”洛锦在这片死寂中说，“开始真正的圣灵台刻碑大典。”

洛锦在乐声里回，刚好对上江月白望向他的神。

跪地的傅羽已经诉说过了代价。

“想活就对了，”洛锦挑挑眉，“这是本能，没什么丢人的，傅大谷主这些年风尽，但终归也是人，对不对。”

傅羽艰难地抬起，双憋满了将死之时不甘的血泪，死死盯着洛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