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许久，恐怖的颤音才再次响起：“我也给过他选择，要他在执意开天门和彻底抹除你的存在之间选一个。”

这是他这辈听到过的最好的消息。

浑都被雷劫劈得血，但他发自内心地欣喜若狂。

无数爆裂的雷劫从空中劈下，穆离渊到全的骨骼都被炸碎，伤绽开的地方全都惨烈地血！

“值得......”

风雨斜，雾微散。

却又戛然而止——

“你还心甘情愿吗？”

只要江月白能活着，

“但如果要你的心上人永远忘记你，你从此消失在他的记忆长河，也不会现在他将来人生的任何时刻。”

穆离渊问：“他选了什么？”

天等着他的回答。

他最珍贵的东西不是自己的命，

“很值得......”

“他这辈利用了你很多次，算准了你会舍供养他的剑心，算准了你会换他渡天罚，”带颤的回音每一句都像在叹息，“你还要救他？当真值得？”

天说要拿走他最珍贵的东西——

“值得......”

而是江月白的。

“你若为你的心上人而死，他会永远记得你，铭心刻骨，天长地久。”

能从此逍遥无忧地活着，

穆离渊抬望着人恐怖的影，颤抖着摇了摇。

“当然值得......”

“去吧，仙海上的小舟要过天门了。”收走他最珍贵的东西后，天仁慈地赏给了他一个与心上人相见的机会，“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江月白会永远忘记。

“这不算什么......”穆离渊摇着，咽了嗓中的血，“北辰仙君的人生很辽阔，我只占很少一，他过了天门，往后余生还很长，总会有比我更好的人。”

他不觉得这是惩罚，甚至觉得是恩赐。

天劫他来替江月白受、拿走他最珍贵的东西他也给——反正那些昙一现的本就虚幻得不真实，写在陨星传音石上的“想你”他夜里抱在怀里睡，每次醒来都要小心翼翼地摸一摸，生怕是假的。

而他会永远记得。

他一遍遍咬牙默念着，

那时天发问的瞬间，穆离渊彻底僵在了原地。

方才见江月白时，穆离渊用法术隐藏了浑的伤，但俯吻江月白时，伤还是了几滴血。

可他发不任何声音。

天给了最残酷的惩罚，穆离渊却一直跪在地上维持着谢恩的动作。

江月白忽有所，在船转过了。

现在江月白乘舟远去了，他终于不再撑，仰躺在金的暴雨里，让雨把浑的血冲散。

穆离渊鼻全是血，缓缓跪坐了回去，良久，才哑声说：“我早就知他会这样选......”

沉闷的笑声响起，早有预料般，带着嘲讽，回在人的山谷。

也许次次目送江月白离开，就已经是他这个肮脏卑微的，能得到的最好最奢侈的结局了。

视线穿过浩缥缈的金云烟，望向渐渐远去的岸边。

早已度过了没有江月白的百年千年......

他心甘情愿的。

“他放弃了你，”人胡须草木摇曳，似乎叹了气，带下一阵冷的风，“你还要救他吗。”

他千百年找不到江月白，还傻傻以为对方没有扛过天罚失了命，直到天说救人代价的那一刻，他才恍然明了——对方只是忘记了他，忘却了前尘旧事，成为真仙后改名换姓享受无尽逍遥去了。

他什么都可以。

真假又有什么所谓呢，就算那些情话都是骗他的，骗他最后来承受天罚，他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