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老人见到如此明亮的满月，难得和蔼一笑，捋着胡须，“无尽源泉自天门后而降，浇灵脉枯竭的人间，江河湖海皆为新生。”

小圆似乎认了自己的那个“圆”字，也跟着孩们一起跑到了江边。然而他动作不协调又不会说话，站在人群里一副手足无措的可怜样。

渣又掉了穆离渊一。

“剑气凌霄，北辰仙君的剑自然所向披靡！冲破天枷锁之后，自此永世长生，万古逍遥游！”

满堂喝彩。

飞檐不遮斜雨，穆离渊椅栏望向夜空，晚云隐隐透月光，却唯独不见月。

也许只有这样站在故事外，故事才好听。

小圆手脚并用想要从他怀里挣脱，穆离渊将他牢牢抱

穆离渊笑着看了小圆片刻，角的弧度又无声渐落。

“那我们下去玩！就算摸着天上神仙啦！”孩童们听得一知半解，成群结队从楼梯奔下，“走呀！燃灯去！”

江边升起大的灯笼，每个灯笼上都有金的字，连成一行“佳节月又圆”。

云开雾散，圆月悬。人们纷纷涌上望月楼层。

小孩们都叽哇叫地去捞船灯，穆离渊提起小圆便走。

堂外忽然有人喊：“雨停了！月亮来啦！”

“那天门在哪里呢？”孩童们追问。

后满堂听众连连惊叹昔年故事的波澜壮阔，远江船上的婉转琴乐又在唱今夕平淡人间。一动一静，不远不近，如此夜秋意一样恰到好。

“在过去。”坐堂上的讲古先生也下了堂，凭栏望月，“天门要用宝剑斩开，门开时间不过刹那，只有飞仙之人和他的剑，能过天门。”

“那这些！”孩童簇拥着老先生，指着楼下无边江，“都是从天上来的吗？”

“大哥哥。”只到他膝盖的小孩们都仰起看他，“这是你的傻弟弟吗？”

街巷尾的每一场激起伏的讲述，都能把人拉那个不曾亲历过的奇景之下。

望月燃灯，畅饮桂酒，雨晴后的中秋之夜重新明亮闹。

穆离渊不放心，怕他一栽里去，只得跟着，和小孩们一起挤在岸边，显得鹤立群。

满堂听者皆一齐凝神屏气。

方才激传奇意犹未尽，此刻良辰景浣涤凡心。风卷残雨去，天清如澈潭，一盏盏明亮的小灯船被燃，缓缓飘中。云上有月，下星，遥遥相映。

“当然不在。”大人们说，“那是月亮。”

“剑开天门”的传奇故事已经在人间传了数十年，但人们依旧百听不厌。

众人又一同松了气。

“......那夜一把硕之剑刺开天空，苍穹九霄从中崩裂，炽火金涌山海！人间极昼整整三月！无尽源泉翻涌而降，奔腾灵息开群山填沟壑！天地新生！”

霁空广阔无垠，对故事余味无穷的孩童们手指明月：“天门就在那里吗？”

“十年磨一剑，其中苦楚无人知，逆天而为要遭天谴，苍穹之下地脉灵泉涌，九霄之上却雷电齐鸣狂轰炸！天降劫罚，要诛杀斩开天门之人！”

穆离渊本来还帮着周围的小孩放船灯，听了这话，直接松手让船灯沉底了。

“不不！”小孩们见他那般，肯定是大人了，又急忙改，“这是你的傻儿吗？”

说书人手中折扇猛然一合，声响犹如凌空裂疾风的剑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