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会下雪吗？”穆离渊手肘撑在膝上，用指腹一检查木剑凹凸不平的地方，“他有没有给你堆过雪人？”

离渊垂眸削着木剑，散落的长发为眉遮了影。

远的夕落了，木剑也终于好了。小圆跑上前要来抓，穆离渊却抬了手。

小圆的魂魄不是真正的人魂，原本是没有思想也不认人的，穆离渊找遍了天下至宝去养他的魂魄，现在他内已有一团不成形的虚魂——神识极微弱，只能理解一些别人的言语动作，却不会自己表达说话。

木剑刃上立刻多了个豁。

有些话本就是说给自己听的。

小圆看他动作缓慢，急得蹦。

仍然没有回答。

街的红灯笼在秋雨里涂上了一层朦胧，来往行人的闹笑变得温柔，成了一张缓缓铺开的画卷。

可在之后他没有放手。

“真的。”穆离渊站起，把小圆往上抱了抱，“保证比剑有意思的多。”

结界里日落月升，穆离渊哄了小圆很久，可小圆压不领情。

陪小圆玩耍、给小圆讲故事、哄着小圆睡觉......

尊上居然都忍了？！

小圆如获至宝！转举起剑，用力劈在石桌上！

这句问话小圆显然没听懂，他满心只想拿到这把剑，一只手夺不过来，就改用两只手一起来夺。

小圆愣了一下，而后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你为什么要剑。”穆离渊低声问。

穆离渊明白这是要让他再一把，无言良久，低声说：“剑有什么好。”

穆离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刚要转，小圆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哭，他只得继续拍着小圆后背哄。

“他会堆很好看的雪人，小时候，他给我堆过很多样式的雪人，”穆离渊的语气和动作依然不慌不忙，“等这里下了雪，我堆给你看，好不好。”

穆离渊拍了下袖上沾的木屑，去削另一侧，又问：“他在仙界的时候，都陪你和师娘玩过什么。看过星星吗，过秋千吗。”

穆离渊无奈，弯腰将他抱起来放在上，用袖了他脸上的泪：“男儿有泪不轻弹，知不知，不要动不动就掉泪。”

山结界里的尊上，是完全不同的模样，一都不像族，像是一个人，一个温柔有情的人。

过了片刻，她才借着小圆凶狠的哭闹声悄悄转走离山结界，快走了几十步后才敢呼——尊上不允许任何族靠近这个结界，她每次悄悄来结界外偷看都要隐藏全的息。

江月白要他去看自己的婚礼，已经足够羞辱。

只有穆离渊一个人自言自语。

“扎手，小刺还没磨。”

小圆没有听懂，也本没有听，哭得更大声。

小圆哭得直打嗝，伸手指着地上的剑，又指了指穆离渊刚才砍木的树。

中秋雨，晚间似要无月，但没人在意。月是次要的，佳节会友才是重要的。

穆离渊用石在剑柄上反复，确认整柄剑都没有刺手的地方，才将剑给小圆。

默苏替他委屈不值——一个人，真的需要如此卑微吗？

“这样，我带你去找更有意思的玩。”穆离渊近乎讨好地问，“嗯？好不好？”

......

结界外的默苏屏息收气，不敢再动。

小圆不说话。

夜弥漫，山结界的外沿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斜风细雨不误游人。

她从未见尊上对谁那样细致贴过、那样有求必应过！

小圆呆呆地抬起。

要他养着自己与其他女人的儿，已经不仅仅是羞辱，而是残忍了。

他也并不在意。

小圆从到尾只盯着逐渐成形的木剑，对这些问话没有丝毫反应。

凉风缓缓，他忽然低声问小圆：“他也给你过这些吗。”

小圆撇了下嘴。

穆离渊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