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很有趣。

尊上很少唤他们这些黑鹰的名字，更不会分给他们一丝一毫的温柔。毕竟温柔全都是给那个讨厌的江月白的。

“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穆离渊甚至对她笑了一下，说，“死生之的力量太，我引来些给天血珀，闭关几月。”

尊上居然对她笑了。

除了昔年的九霄魂断外，它是唯一能调动界所有族的信。

尊上从没有闭关过。默苏是理过界事务，但都是在尊上的指导或监视之下，这样直接给她全权负责，还是一回。

“拿着这个事方便。”穆离渊语气平静到有些随意，“不用事事都经我的传音。”

直到此刻再见故人容颜，苏漾才接受了那日所见并非是梦。

默苏被这个逆光的笑晃了神，几乎怀疑自己的鹰是不是了，回神之后她也彻底放下了心，保证：“我会让黑鹰们守好此。”

默苏办完了代给她的事，便一路穿过寂静的岭，沿着石阶铁索下行，来到了天渊底。

穆离渊转过，伸手，又向上抬了抬手指，示意她也伸手。

“这？”默苏震惊地抬，“尊上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他知师妹生温婉，一辈活得多情柔，可他看到她死前那一剑明明刺得毫不留情。

默苏到受若惊。

不知尊上每次画的都是谁和谁，她也不想知。

她心里莫名漫开烈的不安！

很多年前，仙门来人迫穆离渊天血珀的时候，她奉命拿过这把刀，但也只拿了一小会儿。

默苏每次画，都是画的她和尊上。

“包括......”默苏确认，“我吗？”

虽然教的是最简单的，两个简单的线条小人，看不谁是谁的那。

就这样在黑暗里互相守护，好的。

她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又想不。

天血珀在缠晃动的锁链里缓缓旋转，好似此间黑夜里一没有温度的太。

她低去看，脸上瞬间变了表情。

上一次她拿到这把刀，看到的是穆离渊心血成河，那幅画面她此生都不愿再回想。

飘散的暗红雾淹没了她的手臂。

空气闷，风里飘着腻腻的雨。

渊底的石门在后缓缓闭合，默苏还有些怔怔，她回看到石门息蒸腾——门上起了隔绝外界的禁制。

不过问题也不大，这些年她已在理各类事情时知晓了界大大小小的全信息，尊上教了她很多，不止是界的东西，还有人界的东西——

“默苏，”穆离渊的嗓音不仅没有怒火，反倒有些温柔，“你过来。”

必非要抵死纠缠，到来得遍鳞伤。

今日是她在梦吗？

那日登仙台上仙云如幻，太过盛大的反而显得太过缥缈，让人觉得只是南柯一梦。

暗红的光照亮穆离渊负手的背影。

默苏不明所以地伸了手，就看到红光一闪，一把冰冷的刀被放在了她掌心。

* * *

这是......

但这样更好。

这些年穆离渊基本每日每夜都与渊底的天血珀为伴。而他们这些黑鹰默默无声地与尊上为伴。

“包括你。”穆离渊说。

默苏闻言松了气，但很快又想到别的，试探问：“尊上......又要去哪里？”

血珀刀！

正式葬归魂谷的只有黎鲛一人，这是晚衣的意思。

她懒得想烦心事，因为今天有很开心很难得的事。

她说她不需要江月白来救。

熟悉的息扑面将她包裹，晶燃烧冒火的声响让她分外熟悉安心。

这把刀只有尊能够拿。因为它是天血珀的一分、因为它能——划开尊的心脏。

“不用。”穆离渊的嗓音又恢复了低冷，“谁都不许来。”

暮秋的沧澜山又开始下雨。

是十几年来从来没有过的事。

不如断得彻彻底底，井不犯河。

比如写字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