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姑娘。”一个弟答，“云掌门吩咐了，要我们今日将婚房布置好。”

金的灵波起伏，如同那日仙门百家朝他挥舞致意的手。

“天、下、第、一、剑。”云桦缓缓重复着几个字，而后一个冷笑，“果然。”

云桦曾经那句话没有骗黎鲛——他的确经常回忆起江月白尸的惨状。

明明那些伤痕都在江月白上。

“无人能及？”云桦打断她，微微俯，“这回又不说，‘我一辈都比不上江月白’了？”

“现在布置？”黎鲛慌张起来，“不是说回去才成婚吗？怎么突然提前到这个时候？”

“师兄的天机剑破了飞升前辈留下的凌云禁制，当世无人能及。”黎鲛知云桦多疑，努力将语气放得自然，解释，“我只是以为师兄心思应当还在灵海，所以刚刚提到婚礼才会有些惊讶......”

“你没见过他最肮脏的一面。”云桦缓缓说，“我，见，过。”

她原本计划着可以拖延很久，可没想到云桦忽然言而无信，居然要在这个时候就和她成婚！

云桦踏了房内，暗红的长袍衬得他原本温和的眉目显几分刚毅，但也平添几分沉，“这个时候，可比任何时候都要合适。”

“说。”云桦没回。

数个沧澜门弟抬着各式珍宝装饰走来，一言不发地布置房屋。

易宝雅会，不过多了些散修。

再没有比这个时候，更合适的时候。

“知？”云桦伸手起黎鲛的下，仔细看着她每一个细微神，吻怀疑，“既然‘知’，为什么方才那表情。”

却被门的人堵了回来。

在沧澜门内成婚，只有一个门派的观众。

“这......”那修士犹疑了一下，“事关灵海......”

仙门武宴，只有二十六家的修士。

“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黎鲛继续笑着，“我多年没回仙门，只觉得‘风雪夜归’才是天下第一剑，如今见到了天机剑风采，想法自然变了。”

每一幕画面都刻脑海，挥之不去。

“这个时候不好吗？”

云桦却觉得屈辱，丢脸，难以言说的厌恶。

见过他清冷的脸侧晃着汗。

云桦松开了黎鲛，视线掠过她，望向窗外的灵海。

而此时的灵海之境，聚集了全三界所有的修士！

从前他没有天下第一剑，再殷勤的真心都被弃之如敝履。

黎鲛记着秦嫣的话，什么都没有反驳，只无言地看着面前的人。

黎鲛忍着想要逃离的冲动，迎合着笑：“我知师兄可以......”

回过。

如今有了天下第一剑，所有的恶意都可以被原谅。

见过他卑微跪伏在别人下。

从小到大，江月白从来没有讨好过结过黎鲛，他为黎鲛付的，远不及自己多！

见过污浊的痕迹顺着他苍白的肤。

他要好事成双，继续在这片崇敬之中延续他的风光，迎娶当年江月白没有娶到的女人！

那样肮脏的人，凭什么能得到最纯洁的沧澜雪山明珠。

云桦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黎鲛的脸上，语气别有意：“说啊，当着掌门夫人的面，有什么是说不得的。”

黎鲛绕开这些弟就要往外走。

“你被他的外表骗了。他不上你、给不了你想要的。”云桦看着黎鲛的睛，“但我可以。”

云桦一步步走近黎鲛，将她角落，低哑地说：“别再想着江月白了。清风明月都是假的，你要是了解真实的他，说不定和我一样，会觉得想要作呕。”

果然，女人无情，只认者，不认真心。

“云掌门！”屋外有修士。

凭什么能得到黎鲛的心？

他云舒棠已经在万众瞩目之下，斩开了灵海禁制——远比当年江月白斩开天机门禁制要风光无限得多！

那日她照秦嫣的主意，假意告诉云桦她改了主意，想要一同前来灵海，等回沧澜门之后再说成婚的事。

黎鲛看着他们在屋内走来走去，问：“你们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