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曲珞侧让行。

“还有……”她诚实地嗫喏着。

叶书扬摁亮床灯，仰看着昏暗的天板。

尽曲珞仍在一接受不了事实的哀恸中，但她对这个问题还是能给一个肯定的回答。

“我知在您里，我还是个孩，但我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而且我也到了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的年纪了。”曲珞抿抿，停顿了一下，“只是……我辜负您的期望了，这条路我还没有成绩，就想要到此为止了，您会不会对我——”

她松开她，神直白地盯着她，柔和地问：“你希望妈妈快乐吗？”

迟靳屹没搭理他，又在那堆便签纸上找了找：“那学妹叫什么？曲……”

他只听见了一个大概，并不清楚她们聊的是什么。

“不会。”廖景芝的角漾开弧度，“我很开心，你能和我说真心话。钢琴只作为平常的兴趣好也很好啊，不过二上就要结束了，你对自己的文化课有把握吗？”

她抬望了对面黑漆漆的房间，站起拉上窗帘，接着打开门。

她要先取悦自己，再顾虑他人。

廖景芝叹了气。

“因为在成为你的妈妈、以及他的妻之前，我先是我自己。不以后我还有多少份、多少称呼，‘我’这个属始终是第一位的。所以，我不想被任何情所牵绊，我想为自己活这一辈。”

那些她曾经认为无法接受的改变，此刻都被她轻易地跨过了。

廖景芝将放在桌上，往曲珞放书包的那把椅上一坐，看着曲珞坐在她侧后，她慢慢开：“抱歉珞珞，钢琴老师这件事，是妈妈的疏忽。我刚刚找了另外几位老师的资料，如果你对这件事很介意的话，我们下周就可以换，但可能要辛苦你多时间，毕竟很快就要集训——”

“你们班怎么还用这么老土的激励方式啊。”迟靳屹嗤笑声，睛一眨不眨地扫过公告栏上的便签纸，“我看看，你的目标是什么……他妈的，环游世界？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了不得的目标。”

曲珞将下抵在她的肩膀，一时静默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可方才，当廖景芝告诉她，无论她什么，她都希望她快乐的时候。

这几个简单的字，让他蓦然想起上周的一个场景。

他听见她说，人总是会变的，她不喜弹琴，也不想学琴了。

所以你，也一定会希望妈妈任何能让她快乐的事情的，对吧。

廖景芝怔了怔：“这是你考虑后的选择吗？”

廖景芝端着一杯，站在门：“还难受吗？”

见她缓缓地了后，廖景芝才喃喃：“其实我之前想过，要不要因为一些外因素而选择不离婚，和你爸凑合着继续过日，可是我发现我不到。”

“嗯，有的，还有一年的时间，还来得及。”曲珞觉心底划过一，她终于如释重负地笑了来。

下一瞬，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了曲珞的思绪。

凌晨两。

“好，慢慢来，妈妈不你立刻就接受这件事。”廖景芝动了动拿着的那只手，“但还有件事我们现在就得聊一聊，方便我现在你房间吗？”

她将她拥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安：“珞珞，人总是会变的，情是一个很复杂的东西，我们也不是很突然地就变成这样，只是我们对彼此的情没有经得起时间的考验，但也仅此而已，你能明白吗？”

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她直接再说得更决绝些吧。

“可能这么想会有些自私，但我始终都这么认为，先成为自己，再去人。”廖景芝嘴角牵起一抹笑意，眸光渐，“你也是，不以后发生了什么，永远都不要委屈自己，无论你什么，妈妈都希望你快乐。”

曲珞怔住，抬，愣愣地望着她。

曲珞：“嗯，我也不知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喜弹琴的，我甚至找不原因，但可能就如您说的那样，人总是会变的。”

即便她费大把的时间在钢琴练习这件事上，也即便她不停地安自己别让妈妈失望时，她也找不回当初学琴时的快乐了。

柯烬笑到肩膀都在抖：“这目标，不也好的。”

“妈妈。”曲珞轻柔地打断她的话，像是好了某决定，“我不想参加艺考，也不想学钢琴了。”

五班教室的后排，柯烬和一个三的学长坐在课桌上，盯着公告栏上的目标聊着天。

意识到自己对钢琴的兴趣大减，甚至到了摸到琴键就会厌烦的地步时，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接受不了，这样突然改变的自己。

那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音乐课上课前，他被老周喊去了办公室，再回来时，全班都去了音乐教室，只除了某个人。

她是被着的。

脑海中模糊地闪过几个字，是曲珞和廖姨一个多小时前的谈话内容。

那颗悬而未决的心仿佛突然就落到了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