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又装聋。

“才没睡。”鸟想啄破窗纸钻去，又怕海棠告状，它飞到门栓上嚷嚷着要走，还威胁：“鸟跟海珠说你偷鸟。”

“我吃饱了撑的才想不开去偷你。”海棠开门让它去，嘀咕说：“打扰了主的好事你等着挨锤吧。”

“嘘——”韩霁抱起人，赤着脚下床，他走到床后面，床和墙之间还有个小空间，鸟就是溜来了也看不见人。

“不行，我担心鸟会来偷听。”

鸟只听见了前一句，它守在窗外细声细气地歉：“鸟错了，鸟歉，让鸟屋吧。”

“两个主已经睡了，明早再歉。”

“，你不是跑了？”韩霁关上窗。

“海珠救命——”鸟疾飞，却不敢去投靠海珠，飞在房梁上不敢下去。

“鸟不信。”低眉顺不过一瞬，它又开始犟嘴，“鸟来好久了，你舒服死了。”

“你去哪儿？”海棠问。

“鸟唱个曲……”之前学的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能七拼八凑，想起来一句是一句，它蹲在窗外细着嗓咿咿呀呀地唱，唱完了窗还没开，刚想喊人门开了。

“这场雨停了我就去巡海，大概半个月后回来。”躺在床上，韩霁开。

“我不好。”

它没多停留，也不缩缩尾了，大大咧咧飞去偏院，大声叫醒海棠：“鸟要喝，要吃松。”

此时天已经黑透，府里的灯笼也熄灭了半数，除了值守的下人，其他人都睡下了。饥辘辘的鸟再三探听，它悄悄从树上的废弃鸟窝里飞下来，偷偷摸摸回偏院，偏院的门窗都堵死了，它不去。它又翻墙溜去主院，门窗也关上了，屋里还有光，凑近了还能听见声。

“老打死你。”韩霁四下看，一时没找到趁手的东西，他从门后掸就要揍鸟，也就错失了机会。

“好臭。”鸟一开又哕一声。

海珠拉起被盖上，说：“别让它来，给我，穿亵衣。”

“鸟歉。”

它嗖的一下飞去，难得低声下气地跟韩霁打招呼：“少将军好。”

鸟飞去主院落在窗台上，听着里面的声音不断，它敛起翅膀老老实实在外面等着，羽上的都快被风了，屋里还没消停，它索闭打瞌睡。

“海的岛上养的鸭如何了？也一年了，该运回来了吧？”海珠趴他上问。

“谁让你拆东西的？人不睡了？”夜风有些冷，海棠走过去关门，说：“你今晚就睡我屋里吧，明早记得去认错。”

“歉。”

“氓。”它暗骂。

直到屋里响起脚步声，它刚想喊，窗打开了，一味飘来，它连忙闭上鸟喙，又伸长脖哕一声。

“嗯……”韩霁心猿意，他的手慢慢上移，心不在焉：“你要不要去看看？我巡海回来就过去。”

“三羽放桌上。”海珠困顿地声，“错一件事羽，在床上涂墨，拆了被褥，半夜偷听墙角，你认不认？”

海棠松气，这祖宗可算回来了，她去给它倒抓松，但不让它屋，嘀咕：“你让少爷和少夫人好找，他们生气了。”

鸟嗑松的速度慢了，它心虚地垂下尾，狡辩：“海珠要打鸟。”

鸟没吱声，它慢吞吞填饱肚，又咂几，说：“开门，鸟要走。”

“鸟错了。”它提声音喊。

韩霁：……

屋里的人忙着收拾残局，没人搭理它。

追着鸟跑不是事，又觉得鸟不会让自己吃亏受罪，她就跟韩霁该吃饭就吃饭，到了睡觉的时辰就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