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工钱有什么膈应的？”

“缸里还有十来条章鱼，我煮了你们再吃。”她说。

晌午时开窗散过味，之前闻到的血腥味已经淡了，多了味和皂角香，海珠走到床边才发现，床边的木箱里全是洗过

“我不吃了，不饿。”齐二叔说：“老三，你打给我洗澡，免得待会儿星珠醒了。”

齐老三把他闺女哄睡了，端着木盆回隔洗。

“懒得理你。”海珠瞪他一，转手把钱串递给她二叔, 齐二叔接了, 她这意思是见者有份，不论多少, 是个心意。

“是鱼膏，忘了了。”海珠跑厨房端起来闻了下，腥味还在，没有坏。

海珠递一串铜板给他，他斜愣她一，恼火：“少膈应我。”

鱼膏倒坑里，章鱼也都倒下去，大海闻着腥味爬坑，它一衔住鱼膏，不用嚼，大大吞咽。海珠蹲在坑边看了一会儿，等它狼吞虎咽吃完鱼膏，她提起灯笼往屋里走。

是药能熬成这个味，她才不排斥喝药。

齐老三挨了几拳，说：“再有下一次我还拧你。”

其他人也跟着往外走，海珠走在最后，叮嘱洪阿嬷锁了门早些休息。

齐阿不理他们的嘴官司，攥着铜板起，说：“走了，回去洗澡，我满的鱼腥味招虫咬。”

“不是小偷，是来给你喂饭的，睁瞎。”海珠提着灯笼照自己的脸，“认来了吧？来，吃饭，这可是好东西，你一准吃。”

“那我是不是还给你伙费？”齐老三越想越气, 他大步过去拧海珠的耳朵, “真当我是码扛货的脚夫了？抬桌搬椅，但凡动手就要钱？”

“洗澡烧好了。”齐老三过来喊。

人多忙起来也快, 小半个时辰就把院和锅碗瓢盆收拾净了, 就是人也累了, 老老少少靠坐在椅上不吱声。

第164章 海认家

“晚上也喂过，巷里的孩赶海捡了死鱼拿去喂过它。”齐老三说，这只养在他家里，喂的人可不止他一家，半条巷的孩都有参与。

齐老三瞄了一圈，伸手说：“行，给我吧。”

“一共十六两又七百六十六文钱，可算数完了，手都要磨破了。”齐二叔叹。

爬坑的老翘着脖盯着门的人，海珠走近了见它呲着一牙，要是能声，估计像看门狗一样吠起来了。

海珠坐在一旁歇过气了舀浇灭铁盆里的炭火，齐二叔抱着装铜板的竹篮坐在六角灯下数钱串钱串。

“对了，碗柜里还有一盘像猪油一样的东西，留着喂猫的？”齐老三问。

“不是不要？”海珠抓一把碎铜板给他。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这行为就像猫老大，逮到老鼠了让手下的猫都看一一，自己吃也让手下的小弟跟着喝汤。”齐老三暗哼，“你爷要是活着，他这事不奇怪。”

齐阿也说不吃，她人老了，晚上吃多了受不了。海珠看向三个小的，她也担心再吃他们会坏肚，就说算了，“我端过去喂大，你们先洗了睡。”

“好好好——松手。”海珠蹦起来捶他, “给你钱你还打人, 不识好歹。”

客都走了, 院里的桌上摆着只余了米饭的盘，蟹壳虾壳和海螺贝壳都堆在桌上，鱼骨丢在装豆腐的盘里, 齐阿和洪阿嬷提来泔桶收拾, 冬珠、风平和平也没闲着，忙着端盘放木盆里。

海珠心想她不就是家里的大家长，有实无名罢了，不过她不敢说，说了就要挨揍。

海珠接过竹篮发工钱, 齐阿和洪阿嬷每人两百文, 小弟三个一人五十文。

海珠打捞了章鱼装网兜里，她端着鱼膏提着灯笼门，隔的门从外面挂了锁，她取了锁门先轻声说：“三婶是我。”

“今天是不是只有早上喂过？”齐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