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母咕咕着跑来，冬珠把鱼篓里的死鱼死虾剁碎喂它。

“你这把小力气，网都拉不上来，好有什么用。”又掏只梭蟹的男人嗤笑，“别走远了，跟我后面学着。”

“来了。”蛤蜊倒来，陶罐里装煮洗净的海带，风平继续看火，海珠和冬珠妹俩坐门外剥蛤蜊。

“好的鳗鱼！这要卖个好价。”有人惊呼。

齐老大靠他自己在村里盖了大屋，兄弟俩合力又买了大船，在村里他那一辈人里可是数一数二的。

“可惜了。”可惜了一个胆大悍勇的汉，儿孙没继承他赖以为生的经验技巧。

受这气氛影响，海珠心加快，睛冒光，着冬珠快跑别等她。

冬珠撇嘴，嫌弃海鸭难吃，腥味大，还。

冬珠顿时不觉得累了，颠颠跑门，没一会儿就端着个筛箩回来，里面放着两把淡黄的碎米粉。

海珠捡了鱼篓把东西倒盆里，打趣她说：“之前我不同行的时候也没见你回来喊累，莫不是偷懒了？”

海珠耸了耸肩，用耙从礁石上敲个生蚝，手在里涮涮，了鲜的蚝喂嘴里，没嚼几下蚝就溜嗓了肚。又鲜又甜又厚，她又用耙敲破几个耗壳，边吃边说：“这方面我虽不及我爹，但我比他好，等我上的伤好全了，我就跟叔伯兄弟们海打渔。”

海珠打蛇上，真就跟着人家混了半天，有不懂的就厚着脸问。半天下来大货没捡多少，蛤蜊刨了不少，还搂了半篓的海胆，绕着礁石吃了半肚的蚝。

“你爹赶海厉害，以往有他在，这些大货都是他的。”男人满意地拍拍鱼篓，继续在礁石下的坑里寻摸，嘴上闲问：“你可学到你爹的本事了？”

海珠把蛤蜊放陶罐里蒸，家里也没铁锅，一是铁锅火大废柴，二是海边的人吃饭不是煮就是蒸，用铁锅的次数少，村里好像没有人家有铁锅。她让风平看着火，门在村里转了一圈，摘了一把酸涩的野果，挖了一把细条条的野蒜，酸果加捣碎过滤，只留。

“，蛤蜊炸壳了。”风平喊。

“我记得你之前也很嫌弃蛤蜊的。”放下碗了，海珠瞅着小妹说。

血痂掉了七七八八，不影响她走路了。

吃了一个月的，海珠听到这个字就反胃，她洗着海带说：“天太了，我没什么胃吃粥，你去魏婶儿家问问她家有没有米粉，咱们先借一把。”

“晌午吃什么？蛤蜊蒸？”冬珠问。

海上刚退，浪一波接一波往上涌，又极快地退回大海，一截截沙滩了来。没被带走的海鱼困在坑里，螃蟹挥舞着钳撵着波跑，虾和海螺拼命往沙里钻。船刚停，船上的人急急忙忙往下，呼哧呼哧地往沙滩上跑。

海打了脚上的鞋，赶海的人们跟抢逃命的螃蟹，一个耙一个，嚓嚓丢鱼篓。海珠怕伤上的血痂会泡开，她没敢撵着跑，抢了十来只螃蟹就开始刨沙找虾找海螺，坑里有海鱼，还有颜亮丽的母，路过的人见了嘱咐她可别碰，有毒的。

冬珠窃窃一笑，大不要人照顾了，她就不用再撑着门。

“魏婶儿说大日过后要去红树林捡海鸭，我也打算去，去一趟家里就不缺吃。”海珠不想养，家里没笼关，放去保不准哪天就跑没影成野了。

到家了，冬珠往椅上一，使唤风平来给她捶捶腰，“累死我了。”

从朝初升到日上竿，平整的沙滩被翻了个遍，刨沙的人蹲麻了，泡白了脚，发晒得手，脸上也黑红黑红的。半晌的时候就有船运了新鲜的海货去码卖，海珠和冬珠把鱼虾蟹螺和海胆都择了来托郑海顺拿去卖，回去的时候鱼篓里就两条海带和数不清的蛤蜊，还有被螃蟹夹死夹伤的鱼虾。

海珠忙提着鱼篓去看，她上辈见到的鱼都没了鱼形，好些鱼原本的样她都不知。她看到溜溜的长条黑鱼，才跟记忆里的对上号。

海珠摇，“我不及我爹。”

蛤蜊用酸果泡着，野蒜沥分放油里炸，海带切丝，米粉煮熟捞分三碗，然后把蛤蜊、海带、野蒜油倒米粉上拌匀。没另外加盐，米粉味偏淡，酸腌蛤蜊的鲜，海带微咸，野蒜老了辛辣足，混着酸一起，弟三个吃得抬不起。

“，下次托郑叔再买两只母回来吧，一天一个呢。”冬珠说。

其他人也如是，住在海边也不能由着自己的嘴胡吃海喝。

冬珠嘿嘿两声，捡了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