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月刚刚止住的泪又落下来。

是她对不住他。

说好的要一起度过这一生。

也许，所有事情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

从到尾，许大夫没有从她这里得到一分好。

是她辜负了他。

许茂礼慌慌张张地：“我去筹银，我回去求我爹娘，我求他们把银拿来，再去亲戚朋友家里借一些，你相信我，我能筹到这些银。”

菱月曾经以为这是自己的幸运。

其实现在说这些都是无用。

早知是这样的结局。

一开始来的八字不合那件事。

许大夫本来好好地过着自己的日，宁姨娘怎么样，关人家什么事呢。

过了一会儿, 许茂礼语气恳切地：“不行我就去求她, 我跪着去求她, 求她看在这些年你伺候她的情面上放过你……”

许茂礼脸上的笑容一僵：“不要开这玩笑。”

菱月：“她能。她是我的主人, 她手里着我的契, 她让我活我才能活，她让我死, 我就活不成。她有权力随意摆布我的命运。你就是告到衙门去，也没有用。”

许茂礼愣住了, 没想到是这样的理由。

许茂礼听得都愣住了, 此时此刻，他好像也终于预到悲剧的结局，他中有泪落，许茂礼慌忙用手背去了，：“你没跟我说过。”

泪了脸颊，菱月双手抹去泪痕。

再就是后来发生的事情。

她忽然在想，如果他们两人之间展得慢一，如果初八那日她没有问他，如果他们没有把事情说开，如果他们只是在心里朦朦胧胧地保持着对对方的好，一切是不是会更好。

因为这权力本就是朝廷认可的，一纸契上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他们无力反抗。

好奇怪，人里的好像总不尽似的。

菱月一个人在堂屋里坐着，见人到了，她站起来。

第45章

她是一只有着漂亮羽的金丝雀，因为羽漂亮，她受到了主人的，也因为羽漂亮，她注定要被关在笼里一辈。

菱月笑中有泪：“许大夫, 我不能嫁给你了。”

菱月中的泪落下来：“老太太挑中了我，要让我给七爷妾，这件事已经定下来了, 没有转圜的余地。”

许茂礼的呼急促起来，一张俊脸也憋得通红, 看得来，他在拼命地想着办法, 可是他又有什么法可想呢。

是她非亲非故的，忽然找上门去，结果搅了这一池。

菱月现在说这些，也不是为了标榜自己。

她只是觉得许茂礼有权利知这些，换了她是对方，了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希望自己从到尾糊里糊涂的。

梁氏只有一句话：“月娘在堂屋里等你呢。”

菱月也笑了。

可是现在她知了，所有的幸运，背后都有代价。

一切的异样都有了解释, 许茂礼牙关咬：“她不能这样。”

一双眸如同秋波，只是望过来，就似有千言万语。

她带给他的，全是伤痛，只有伤痛。

后来被拆穿, 大家的问她喜, 她一回绝。

许茂礼也并非世外之人，这些事情他又何尝不明白。

她不再隐瞒，都跟许茂礼讲了。

这一刻菱月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菱月虽是贱籍，可她是大人家的丫，又是近伺候主的，论起生活待遇，也许比大多数的小家碧玉还些。

言犹在耳，言的又是她。

菱月：“许大夫，我要多谢你。可是这本就不是银的问题。老太太是绝不肯放我走的，你明白吗？我就是顾府豢养的一只金丝雀，注定飞不这个笼去。”

许茂礼压下心中的不安，笑：“怎么忽然府来了？不是说一个月才能来一日么？”

“没有用的，能试的法, 我已经都试过了……”

有心开询问，一时又不知从何问起。

菱月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跟许茂礼说了。

菱月的泪成串地落下来。

她上穿着鹅黄的薄袄，下面是浅檀的绫裙，衬修长的段，上梳着时下年轻女常梳的垂鬟分肖髻，脸上脂粉未施，清脸儿，可是依旧明眸皓齿，如一般的貌。

许茂礼了堂屋。

菱月泪模糊地看着许大夫。

一双眸里弥漫上一层雾，菱月笑中有泪：“许大夫，我不能嫁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