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把视线从台上收回来，看向蔡妈妈。

要是今日提着过来的是别的灯笼，菱月只会付之一笑，可偏偏是这个灯笼。

来的时候，天已经整个地黑下来，加之又在下雪，越发显得幽暗了。

老太太和蔡妈妈相互使着，彼此都了笑容。

老太太正看戏呢，忽然觉到一边胳膊被人有意拿胳膊肘碰了碰。

老太太笑眯眯的：“嗯，今个儿的戏唱得特别好。”

总之，顾七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她。

十六七岁的少女，乌眸红，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柔的脸颊上带上一驼红，此刻因听戏听得了神，脸上的表情十分动人，顾七望着她，不觉站住了脚。

戏一唱就是大半天，天已是傍黑，抬看去，无数细细的小雪从空中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落在掌心里，细细的，有着和冬天的鹅大雪不一样的质。

又听了半场戏，菱月见老太太有些乏了，正说要劝老太太回去歇着，这时候就听见旁边有人小声地说起来，说外下起雪来了。

到底是天的雪。

老太太顺着蔡妈妈的视线，先看向戏楼门，看到了顾七，又顺着顾七的视线绕回了自己旁边。

自红药走了，芳儿就给提成了大丫鬟，她又求了蔡妈妈，现在已经搬去和菱月一起住了。

掀开棉帘，第一看到的就是那个人。

也许是因为她站的位置显，跟着老太太站在第一排最中间，又或者是因为她相貌众，天然的容易被人识别。

芳儿同她一。

地面上的青砖看得都还是的，可见这雪才刚刚开始下，荣怡堂还没人送伞过来，可老太太已经见乏了，菱月回去说了一声，冒着雪回去取伞去了。

行我素的特权，不是谁的面都要买的。

菱月哪里知老太太话里有话，当下笑：“那下回还请这个戏班，让他们给我们老太太多唱几场。”

蔡妈妈给老太太使了个。

真的下雪了。

取完伞回来，先打着伞送老太太回了阁歇着，回到荣怡堂伺候的人就不缺了，菱月回到下换掉的衣裙。

菱月正听戏听得迷，对就发生在边的这些眉官司全然不知。

回

重新把灯笼引燃，提着往回走的时候，菱月这一路上，心里都不大兴。

天上雪飘飘洒洒，不时灯笼里，是能把灯笼给扑灭了，不过……芳儿放一看，笑：“其他的灯笼都亮得好好的，偏只有的灯笼灭了，也怪了。”

芳儿也撑着伞过来：“呀，的灯笼给扑灭了。”

这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事，芳儿也是拿它当笑话说的。

菱月听着，心里却不大喜。

伺候完老太太，因今晚上不菱月值夜，菱月打着伞从堂屋来，要回下去。

菱月去一看。

菱月撑着伞走到屋檐下，要摘自己的灯笼，手提起来，忽地一顿。

偏偏顾七又想到什么，脚下一转，还是过来了。

伺候老太太用过晚饭，因今个儿老太太戏听久了，乏，又早早地就了寝，伺候老太太安歇的时候，菱月笑：“老太太今个儿好像特别兴。”

总觉得这不是个吉利的兆。

菱月提着“今夕何夕”的灯笼给自己照亮，回到堂屋的时候，顺手把灯笼挑在了屋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