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往下数第二层，放了一排书，其中最外面的两本，一本是《本草经》，一本是《伤寒杂病论》。

甄二这时候吃完了生米，他一边剔牙一边：“女婿连人影还没一个呢，倒先说起嫁妆来！”

这几日一直在忙着给红药置办嫁妆，这两本书拿回来后总共也没翻上几页。

梁氏没听清：“你说的什么？”

这般的貌，这般的情，若是错过了这一个，老太太上哪里再找第二个去。

红药也就是问一句，又接着在灯下绣鞋面。

红药正在灯下绣鞋面，见状问：“怎么又端回来了？”

菱月脱下外穿的大衣裳，不声不响地在床上坐下来，目光不由得投向了屋的一个角落。

红药顺着菱

甄二放开声音：“我什么也没说。”

“……还有首饰，到时候给闺女买银首饰，发钗、耳环、手镯这些都不能少。还有布料……还有压箱底的银，咱就这么一个闺女，怎么也不能少了十两银吧。这些都得准备好，到时候面面地把姑娘嫁去，咱们也就功德圆满了。”

比起白日，更多了一份随意和慵懒，说不的清纯之。

她越发笃定自己的想法不会有错。

绣完这片如意云纹，红药放下手里的针线，松了松发酸的脊背，一边就着摇曳的烛光，把目光投向坐在床的菱月。

菱月一个未阁的小姑娘，哪好意思这时候去，棉帘怎么撩起来的又怎么放下了。

屋里光线暗淡，菱月此刻只能看到一排模糊的书影，但是她心里清楚。

因上要睡了，菱月已经洗过脸，此刻一张清脸儿，早上梳的垂鬟分肖髻也拆了，另编成了一条的麻辫，油油地垂在前一侧。

梁氏不疑有他，接茬说怎么给闺女置办嫁妆，说到这个，梁氏简直可以说上一日一夜也不带烦的，在梁氏说到纱布、棉布和绸缎的时候，甄二不耐烦地打断：

屋内，甄二嘟哝了一句：“那可不一定。”

红药微笑起来。

这厢，菱月端着一碟心回了西厢房。

梁氏：“女婿归女婿，嫁妆归嫁妆。甭将来哪个你女婿，你不都得给闺女置办嫁妆？”

昏暗的屋里，只有方桌上了一盏油灯。

烛光摇曳。

梁氏叹：“幸亏帮着红药那丫置办了这么一遭，这些事情要是不经经手，很多门还真是不清楚。”

菱月搁下碟，慢吞吞地回了一句：“我爹他们要睡了，说明儿再吃。”

此刻菱月望着那个看不清的地方，安静地了一会儿神。

好的咱也买不起，买得起的吧木料又不。要是提前把木料备好，到时候请人先，倒是能实惠些。只是咱家地方小，提前买也不知往哪里放。万一没放好了蛀了可不心疼死人。”

“行了行了，到时候再说吧。一样是发嫁个丫，你看人家隔老宁家，光靠这个就发了一笔，咱家可倒好，嫁个丫倒好要把咱家老底给掏空喽。到时候咱俩一块到街喝西北风去！”

上穿着红的贴小袄，一手托腮，乌黑的睫一转不转地望着屋一角，正在发呆。

那个角落里放了一个窄窄小小的多宝阁，多宝阁分了几层，每一层都可以放置一些小件。

都说灯下看人。

东厢房半旧的木门外，菱月一手撩开外的棉帘，一手端着一碟陈记的糕，想要端去给甄二吃，正待上前敲门，不意忽从门里听到里在说这个。

也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