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再着人送了汤水来。”
法兰切斯卡抬头望天,伞柄也随着他身体的节奏轻轻晃动。林户琦会来事,抓着点机会就要往上爬,偏偏又是一副天生的媚骨;阿斯兰除了一张还算可以的脸没别的好处,哪哪都不是景漱瑶喜欢的类型,或者至少,不是喜欢过的类型。不过此时皇帝还得安抚着阿斯兰些许……妖精忍不住抖起脚尖,嘴里险些就要吹出口哨来。
却陡然被皇帝碾了脚尖。
“都早备下了,哪有再叫你亲自送的道理呢。”皇帝往前迈了一步,温声笑道,“瞧着你较年前清减许多,你身子本就纤弱,再清减下去怕是要亏损了。”她一边说着,手早搂上林少使后腰,惹得小郎君半垂眼睫,眼尾一挑,勾出一声娇笑。
“陛下关怀,臣侍都记着呢。”
阿斯兰鼻尖哼了一声,径直转身回了自己殿里:“……谄媚。”还叫人关紧了宫门。
哎哟。
“陛下……”林少使觑了一眼皇帝,“公子怕是气着了,原该臣侍向公子赔罪的。”
皇帝半挑眉毛。真是……莫非一起住得久了,连脾性也要相近些?原先林少使也没这么……这么……这么矫情吧……她回头瞟了一眼法兰切斯卡,见对方一副看戏不怕台高的表情更是有气,索性一脚踏实了,正正好碾过妖精脚背,疼得妖精龇牙咧嘴还不敢出声。
她一转过头来,又换了一副温情面孔,携着林少使往殿内去,笑道:“他是那般性子,你要赔罪只怕也不理会的。罢了,你可说备下汤水,可莫要诓朕。”
“臣侍哪里敢诓骗陛下,”户琦笑开了,着了贴身的秋水招呼左右侍从赶紧入内殿预备茶水等物,“实在是年关底下冷得很,臣侍也畏着寒,殿里常备着暖身汤的。”他一面笑,一面悄然在袖子底下翻掌握住了皇帝手心,“陛下瞧瞧,臣侍手里也凉呢。”
谄媚,谄媚,的确谄媚,阿斯兰说得对。皇帝忍不住笑,嘴上却从善如流,顺着台阶下了:“怕不是年初时候落水着了寒气,说来还是阿斯兰的不是。后头太医可替你调养过了么?”
“陛下挂心,萧大人替臣侍调理了许久,已大好了。”林少使有意半偏了脸,却又在话音落尾处露了几分娇笑转过头去,只留三分目光流转过皇帝视线,“不敢在御前失仪。”
这人选实在合宜。林少使论容色不输阿斯兰,是别一种的艳丽娇媚,淡妆浓抹,偏生性子也知情识趣。后宫里头希形年纪小,和春没城府,毓铭性子闷,清风位分低,数来数去,要找个人搅浑水,确是户琦得宜。
皇帝这才仔细打量起他来。少年人肌肤本就白腻,他还在上头敷了一层薄粉,一张素脸愈发显得晶莹剔透;一痕淡粉胭脂打在两颊,增添气色而不显浓腻,连唇上口脂也是浅浅桃色,乍一看不过年轻小郎天生丽质,细看才能品出几分妆饰意味。京中儿郎那点子时兴打扮,他算是已参悟透彻了。
“如何不失仪了?嗯?”皇帝趁着户琦掀了棉帘,故意半翻手掌,以指甲尖挠了挠他掌心柔软。酥痒连心,惹得小郎君一抖,脚上便没迈过去,险些摔在门槛上。
“陛下……陛下惯会作弄臣侍……”皇帝到底不忍美貌少男真的摔污了小脸,一手捞了一把户琦腰身,却没想着他顺势倒入皇帝怀里,再抬起脸来,眼底已带了几点星花,“您摸摸,臣侍心慌不慌?”
皇帝似笑非笑,由着他拉了手放入心口处。这地方衣襟交叠,轻轻一展指骨便要探入儿郎领口。林少使这下受了怕,依偎在皇帝怀里,更是柔若无骨,身子微微一翻便迎了皇帝的手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