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哪有……”少年人小声辩解起来，“臣是……是看这船太小了……！”

女帝一惊，掀了帕，转看过去，立时便转过弯来，松了气笑，“我还阿兄的贵客是谁呢，原来是竟宁啊……”她随手鞠了一捧，朝着岸边的少年掀过去，“上来吧。”少年人冷不防被泼了，惯地抬后仰，正撞上乌篷船上的天目光。

不过女已经注意到他了，停了调音，抬首打量他片刻，细声笑：“你就是赵小将军吧？和梁国公真是像。阿的话，应当在那边。”她执了扇遥遥一指，“阿不什么觞曲，大约在余津最上游，避着人的。”

渌波漾，涟漪散开，自正旦朝贺遥遥一后便再没见过的女此刻就在前。

“怎么不上来？”她撑起，鬓边的苏珠便微微晃，看得人心旌摇曳，“莫不是怕了？”

“是……”竟宁低着不敢多看，缓缓登上了渡桥，倒像是上绑了沙袋一般，迟迟不敢登船。

日烟柳飘飞，才三月间，叶荫还不太茂盛，只能虚虚地遮蔽些光。风一，又是一树的销金缀玉，往面上一洒，更是波乍明，漾。则矣，实在是……不太适合睡觉。女帝拿了块帕遮住，拽了盖毯躺在乌篷船上。四周净是尚未长大的莲叶，稀稀疏疏地铺展开来，还不到期最盛的时候。

虽然长相廓一般无二，但他无来由地便知这不是他想见的那个。前这位更多些柔婉气质，不是她那样的……飞扬的明媚。

“回陛下，燕王让臣多逛一逛……”少年人不敢再看，忙跪了下去，四下一打量，方才引路的女史早不知到哪里去了。

后院里各个景致都以招隐诗典故命名，从中心的枕石亭看去便能将大半园林尽收底。他实在有些提不起兴致，只想回家练练枪法，便到了枕石亭想用些茶果。

“这别院连着陛下的揽园，小将军可要多逛一逛才是。”

原本她祝过了兄长生辰便要去了揽园的，省得同那些借着赴宴来相看的年轻人们遇着，倒显得像是她不识时务。只是燕王定要说今日有贵客，让她先在园内少留，好说歹说她才总算松可以在余津渡等，这样也可以直接撑船从余津走路往揽园里去。

船太小了。

“赵公，这便是别院了，王爷在那的枕石亭和前面鸣琴阁设了果脯心并茶，沿路也有侍婢引路的，您只自便就是。“侍从自告退回前院知客去了，竟宁便百无聊赖地在园里闲逛，见着女眷便躲到旁去，生怕人家来搭话。

待转过了前院，便是后一径的山游廊，烟柳画桥，移步换景，很有几分江南风光。

天的衫是一派的红海棠，层层叠叠的，看起来便如西府海棠般清丽明媚。她本不打算会客，便是一袭家常颜的常礼服，只当是同兄长一会。此时乍逢了竟宁，倒有些失了圣人威仪。

日好眠，她拿手遮了，才在船微微翻，便听得有人顿住了脚步，以为是法兰切斯卡，便，“我哥哥怎么说啊？”女慵懒地平躺在船上，发髻散开，两弯起，叠在一，颇有些隐士之姿。这船虽造得比江南的乌篷船稍大稍些，也不过能容两三人而已。此刻她便占去了大半船，稍一动便有微微的涟漪摇开来。

少年被戳穿了心思，一时红了脸，忙跪下，“多谢长公主指。”

“诺。”女史福了福，才又转过来对着竟宁，“请将军随来。”

不过她原本也没想过在这少年面前撑那派皇室富贵。

“陛……”他正想开叫人，却发觉并非那人。

长公主不以为意，叫了个女史来：“月华，你带着赵小将军去，走条近路。”

亭建在山石上，极少女眷愿意登这么上来，自然也少公陪行，此刻便只一个女倚在栏边，碧浅黄的衫，膝上卧了一把桐琴正在调音，发叮叮咚咚的轻灵声响。

人这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只仍旧笑着，另唤了一个侍从给他带路，缓声：

也不知兄长又有什么把戏。

确实很小。女帝失笑，至多能乘两三人，是专为了造景放的小船。只是，“就上你一人却也绰绰有余了。”女帝换了个坐姿靠在船舱上，这船没打算撑走，于是绳还系在渡边，稳得很，“不上来我可走了。”她笑，作势要去解那绳。

“哎别！”少年赶上了小船，动作太大，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