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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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拟与他并肩而立。老父亲虽赞成他提的办法，但仍觉这招很险。

程延向来自傲，自以为能掌控所有。好就好在这自傲，让他在政局里站队正确。坏也就坏在这自傲，让他习惯了俯视，始终不会平视，不能完全摸透人的脾。

父俩你一句我一句，成功说服了李昇。

程延站在阶上，远远望着凝府所在的那个方向。

他想一辈的冠怀生，但他偏偏是程延，是在朝政里斡旋的世。

程延叹了气，“当初为探查凝检那金库所在，我易容成冠怀生潜凝府。那时不曾想到，要成功脱且不伤害任何人，会是如此艰难。”

是快刀斩麻，百姓只知暴雨下了两日，街里了两日，再一睁，江山便焕然一新。

剩下要商议的就只剩下一些不得不的琐碎事，譬如登基大典，选适龄的姑娘扩充后，完善律法等等。

程拟倒觉这办法可行。

程延：“陛下也说，让凝家献祭是下最有效的立威方法。把凝家关牢里，同时散布凝家失势的消息，把凝检的小金库充公。新朝建立，总要大赦天下彰显仁德。把凝检的赃款收走，把嫁妆还给凝珑，把凝家这个黑巢洗白后再大赦天下，事情不就解决了？”

后来又商议了许多事，再踱殿来，黄昏已过。

程延淡定地吃着茶：“这好办，陛下定下凝检贪污行贿的罪，把凝家都压诏狱等刑不就好了？”

李昇有些犹豫，“凝检这老狐狸贪。起初私吞外甥女的嫁妆，后来在御史台当值，偷行贿赂。这倒还能说得过去。再后来胃越来越大，竟还敢吞国库里的军饷钱！你说说，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不过这时他还存着念想，也许将误会说清，凝珑还会原谅他。

程家父颔首说好。

李昇：“好，那就这计划。但切记，都得演得像一些，万不能让那帮顽固朝臣看破绽。”

李昇还未习惯当官家，仍旧像从前那样，与程家父围着一张圆桌吃茶说事。

程凝两家本是板上钉钉的亲家，如今李昇表现对凝检的不满，程拟也不便解释，索使给程延，让程延解围。

不过这些事自有人替李昇分忧，而他着重要说的是凝家的事。

但就在众人喜之时，凝府府门突然被禁军推倒。

她是不会轻易原谅的人。

李昇：“我已将国号昭告天下。国号为‘般’，司署里都觉这名字好。”

所以他忘了，凝珑向来是自尊的人。她不接受自己的尊严被摁在地上狠狠，也不接受任何蓄谋已久的诈骗。

“等凝家再从诏狱里来，凝氏家族会更盛。但，凝珑也会在那一刻明白你的所有欺瞒。她恐怕不会原谅你。”

“最好的戏便是戏中人不知自己已了戏，还当是在继续过着自己的小日。凝家几代为官，是京里六大世家之一，自然不能全死。反正戏已经演了这么多，也不差这一。”

听小厮报事情落定那一瞬，凝家众人都松了气。

李昇满脸震惊：“律法，我自然能这么。但……但你们不是亲家嘛。我刚当官家，急需重振朝纲，肃清朝中风气。这等关键时候，最需要献一家来杀儆猴。凝家最合适不过，但难我当真能把凝家上下都死？你这话说的，难你对凝珑的情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