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坐上座，舅舅舅妈排位下来，大单独坐在一边，大哥大嫂坐在舅舅旁边，大嫂没给舅妈好脸，舅妈也没给大嫂好脸，接着是周光赫的两个发小，新郎新娘反而是随便坐的。

“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两瓶茅台酒，两包红双喜香烟，摆在了桌上，还有好几瓶橘汽给小孩女同志吃。

红烧，红烧小排，红烧鱼，一锅白菜豆腐，没落下琅最喜吃的绿蔬菜，芹菜炒丝，清炒地瓜叶，另有三冷菜，凉拌豆腐，四喜烤麸，苔条生。

金巧芝闭嘴了，不是为了送的什么大礼闭嘴，而是因为那个“富”的字而闭嘴，这年，没有任何人愿意挂上“富”的名。

“你现在复员了，等以后街安排了工作，上下班是要一辆自行车才方便。”宋阿婆笑眯眯：“小姑娘要上街白相，有了车，你载着她去，也方便。”

笋

“外婆，买这啥。”周光赫知外婆手里没什么积蓄，有什么钱都统统用在孩们上，在她的里，女没有里外之分，儿的孩，女儿的孩，都是一样的，从来没有亏欠过谁。

新娘一发话，全桌人都举杯要站起来，突然，新娘又坐下去了。

琅拿起调羹，先舀了一勺汤喝了，眉顿时挑起，“好喝！”

周光赫拉着琅站起来，手里倒了一酒盅茅台，给她拿着一杯白，“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小姑娘不好喝酒，就以代酒敬大家，谢各位长辈从小到大对我的照顾，父母走的早，没能见到我结婚，幸好外婆还在。”

“是，谁有你们富，谁有你们手笔大！”舅妈回讽刺：“我们送的礼不大，你们又送的什么大礼？”

“光赫，来，来看看。”舅舅一脸兴奋将自行车搬门，“这是外婆攒了好几年的票，十年前你阿哥结婚，外婆送了一辆自行车，现在你结婚，她也给你送了一辆。”

众人一愣，连正嘀咕的大嫂都愣住了，不明白这是搞什么名堂。

周光赫走过去拍了拍自行车坐垫，“谢谢外婆，来吃饭吧，天都快黑了。”

糖醋小排，琅不像大嫂专门挑最好的肋排吃，夹到什么吃什么，因为除了喜吃，外面包裹着的酸酸甜甜的酱，她更喜吃。

芹菜丝盖在米饭上，挑起一筷到嘴里，芹菜混合米饭的清甜，咬起来“嘎滋嘎滋”脆，还有丝拌在其中，顿时解了饿了一下午的馋。

其实周光赫有一肚话想说，但就是说不来，微红着眶，把重人来。

这年婚丧嫁娶，都不允许大大办，周光赫只叫了最近的两家人，外加两个发小，其他同学朋友，原来关系也不错，但是十来年没有联系，没到请人吃饭的地步，送喜糖就够了。

“自行车？”金巧芝“嘁”了一声，“这算什么大礼。”

宋阿婆欣笑着，“小姑娘好，老好了，我们小赫有福气，结了婚一定得好好对人家，要好好上班挣钱，下了班淘米烧菜家务事，都得你来。”

碰完杯，暂时就没什么事情了，琅拿起筷饭了。

一碗腌笃鲜放在旁边，一大块蹄髈瘦挂着充满胶原白的，一块炖地烂的咸依偎在旁边，两块百叶结，好几最最最鲜，也是笋上最好的笋尖尖，浇白的汤，扑面而来清甜咸香。

接着，新郎也被新娘拉着坐下，而后琅继续举杯，“坐着碰杯就行了。”

只有周卉与外婆，看着琅的目光里，又多了一层喜。

听到这，琅笑了，抬看了边的人，正好对上他的笑，怔了一下，转开目光，举起手里的茶杯，“杯吧。”

太好喝了！

一锅腌笃鲜，放了一只整蹄髈，一块咸，一斤笋，打了三十多个百叶结，炖地汤白。

腌笃鲜，以前都是在沪菜馆里，本地星级酒店里吃到这菜，从来没尝到过直接把炖锅一起端上来的味，这是活了两辈，喝过最为郁好喝到无可取代的味，那无可取代的东西，是“家”味，

众人不明所以，伸手碰杯，喜笑中还带着一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