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丛太，你别迈太大步，当心踩到石块倒。”

闻人惊阙不同，他早就发觉双目异常，但没怯、没动怒，若非他主动开，江颂月甚至都没发觉。

江颂月再伸两手指，“这是几？”

“当心，前面一尺有块石，要迈过去。”

她喜闻人惊阙的，除了他英俊的相貌与翩然风度，还有这不急不躁的情。

他还能在这样大的打击下拿他自己打趣，再不顾份的悬殊，主动来背她。

看着是温书生样，但是英俊秀，宽肩窄腰，背着她就跟披着件斗篷一样自然，脚步都没有摇晃，绝对不是她祖父那样瘦弱的无能书生。

江颂月不知是所有男人都这样，还是只有闻人惊阙一人这样。

初合，大概是因为江颂月的指引不太细致，或是闻人惊阙未能适应，这几步磕磕跘跘，两次险些摔倒。

江颂月往四周眺望。

“向右手边绕一下。”

江颂月本来有些慌无措的，听他平静中带着打趣的话，心略松，跟着安定了几分。

两人贴在一起，她才清楚地认知到，有些人外在看着文质彬彬，实则肩宽背阔，结实得很。

“闻人少说比县主半尺个，不说多魁梧，怎么着也是习过几年骑的……”说着，他话中带上了一丝怀疑，“我看着……就这样弱不禁风吗？”

闻人惊阙笑：“那是必然。”

江颂月：“……”

闻人惊阙扭。

她重新比划起数字，再问闻人惊阙，他：“看不清，也猜不来。”

江颂月既惊讶又羞赧，在闻人惊阙转用那双失去焦的眸询问自己时，她郑重：“京中名医圣手甚多，定能将公双目治愈！”

江颂月羞臊地“嗯”了一下，指挥着他往前几步走向附近空旷的草地上。

夸赞的话到了嘴边，江颂月没脸当着闻人惊阙的面说去，即使依照他现在的力，本看不自己的表情。

所幸最终顺利抵达。

闻人惊阙规律的脚步停住，偏：“县主不觉得这样问，有些冒犯了吗？”

他用后背对着江颂月，江颂月怔愣了下，明白他的意思后，脸“蹭”的一下红透了。

闻人惊阙边说，边摸索着车辙背过去，，“闻人这双，怕是过不了多时，就连光影也知不到了。之后就要依靠县主了，所以，县主不必顾虑太多。”

“很”了半天，她双颊红，“……很好……你很好的……”

闻人惊阙不仅没躲，还靠得更近，方便她攀上。

闲下来后，她开始想，一会儿偷偷观察闻人惊阙的神情、琢磨他的睛，一会儿控制不住地去受他上传来的度。

江颂月说什么，闻人惊阙都认真听着，就这样慢吞吞离开残破的车，渐渐在河边摸索一条还算平坦的绿草茵茵的小路。

江颂月心里有着不知何故的喜，还有小小的羞涩，见闻人惊阙走得稳当，没忍住小声问：“我是不是……很重啊？”

闻人惊阙：“看不清，不过我猜是二。大家似乎都比划两手指来试探别人。”

她赶忙：“没有！你很、很……”

“雾时，我就觉得双目刺痛，当时未放在心上，是儿慢下来后，逐渐开始模糊的。”

“沿着河走吧？”

江颂月面红耳赤，缩肩地收回手臂，正要声歉，听他：“我看不清脚下，劳烦县主看看该往哪走。”

只有祖母抱过她、背过她，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她不记得那时的受了。

被背起时，骤然腾空，她在闻人惊阙肩的手在慌中本能地往前，搂住了他的脖，柔的也因此贴上了宽阔的后背。

“嗯！”江颂月被他的情绪带动，重重，然后扶着车门，试探地将手搭在他肩。

骤然失去光明，寻常人就算没失去斗志，也会情绪失落。

“什么时候开始看不清的啊？”

“听你的。”

“啊？”他目光着江颂月的耳尖偏离，江颂月却仿若被他直视着质问，呆了一下。

“没有！”

她爹很早就随娘亲去了，祖父是迂腐书生，从来不去抱或者背孩。

“那就好。”闻人惊阙可见地松了气，，“说来惭愧，外人总说闻人家的公如何清贵文雅，实际上，闻人不过是一个再庸俗不过的男人。方才乍听县主那样问，还当县主觉得我不像个男人。”

林中虫鸣鸟啼遍地，目之所及，尽是参天大树与杂草丛，光线暗，唯有一个方向隐约可见几缕橘夕，以及星光。

江颂月努力压着不住向上翘的嘴角，红着脸趴伏了上去。

闻人惊阙将所有决定权都给江颂月，顺着她的指引，一步一步向着河方向走去。

到了这里，江颂月只需要提醒闻人惊阙别偏了方向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