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撞到那人的前，听到那人沉沉地屏了一气，她赶忙站稳了回看看，那人是沈延。

“是。”柳青乖巧地坐到绣墩上, 打开书开始念。

几人向下到岸上的五爷躬行礼。

五爷听了没几句，已经从榻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柳青才刚一脚踏上甲板，被晃得一歪，朝一侧倒下去。

“杂牲单——红煨羊。

随从苦着一张脸：“小的也想啊，但是五爷不听……要不大人您来劝吧。”

柳青见状即刻合上了书，和他的随从一起追去看他。那随从一个劲地给他拍背。

上传来低沉又柔和的声音，带着一的沙。

岸上的五爷离得虽远，但自打下了梯，他的睛就没离开过柳青。

还是让小人给他念念书吧, 也许听着听着就不那么了。

他虽然没吭声，可是额角的青已经了起来，可见她那一下撞得疼极了。

可是余光毕竟看不清楚，她就盼着赶快送完人，等众人散了，好好问问他。

柳青把随从叫到外面：“五爷总是这样可不行啊，吐个一两回倒不打，但看他这样，恐怕会一直不舒服。到了淮安你们必须得带五爷下船。”

五爷吐了一会，好不容易停下来，看见柳青手里那本书的封面上写着某某单，又忍不住回去吐了几。

她只好又立转回去，恭敬地站着，只是她两条隽秀的柳眉还蹙在一起。

他觉五爷就是冲着柳大人才上这趟船的。

柳青略偏了，纤翘的羽睫微微颤了颤。她余光瞥见一个抿着的淡笑，便又赶将正过来。

他两步从她边冲去，趴到船舷上开始呜哇呜哇地往外吐。

这在朝堂上混成的人，就不能得罪。要不然，真是吃了暗亏都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柳青有些意外，但还是和沈延、梁虎一起了船舱去送他。

她微微弓着抱着拳，余光却一直瞟着后的沈延，看看他动作还畅否，是否有明显的不适。

不过沈延怎会计较这事，不就是借本书么，他并不是这么锱铢必较的人呐。

等五爷被随从扶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吐得没了力气，半边都压在随从上。

柳青觉得对不起他，直发涩。她想问问他伤如何，可又觉得那肌里之间的事，他怎么能说得清楚。这大广众之下，总不能让他把衣裳脱了检查伤吧。

“……放心，我无妨。”

五爷醒了之后，她便来劝他下船，他果然不肯。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撑地，却被一只温的大手拦腰拢住，托了回来。

船还在走着，锚就了。船被缆绳猛地一拽，整个船晃了一下。

柳青，她也想把这尊大佛请下去，让她过几天舒心的日。

他一想起吃的就又泛了恶心，怕在她面前吐来，便闭着嘴不再说话。

随从扶他上了榻，又给他了碗，他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大……大人。”她下意识地向他伸了伸手，可又没有可放的地方。

他真后悔早上连吃了好几个煎包, 那油乎乎的味现在还糊在嗓, 久久退不下去。方才随从问他要不要用中饭，他连连摆手，现在他一想到那些鱼菜的样，都觉得快绷不住了。

他一下回忆起那间禅房里的竹榻上那个大大的印，真想立杀回船上去。但是转念一想，若是还在她面前呜哇呜哇地吐，实在于他不利。

“成品油亮光泽, 羊鲜气足，酥粘烂，而不腻，齿留香。烹饪前，须用烧红的烙铁，去除羊外细密的绒。光后, 浸温, 捞刮去污。注, 污需心刮净，否则膻味难除......”

方才的位置，她恐怕是撞到他前的伤了。

这虽是本菜谱, 却写得极细致, 被她认真地读来, 那满血的生羊犹在前，一一地散着膻味。

“这算什么？爷只不过是刚上船不适应，等爷吃……”

从他受伤到现在也才几日的功夫，那么的一个血窟窿，即便恢复得再好，里面的血恐怕也就是将将粘合而已，被她这么一撞，这两日好不容易长好的地方会不会又破开来了。

柳青瞧了瞧手里的书，想起沈延将杂牲单之前的书页全撕掉的事，不禁暗暗唏嘘。

船上这两人一通不着痕迹的眉来去，被他瞧了个透。

柳青不好再说什么，想着等到了淮安再劝劝他。谁知到了淮安，五爷说他想起来在此地有些事要办，自己要下船。

何况现在五爷正要下船，这位爷的脾气，她们得认认真真地送别，且表现得十分不舍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