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施主,不是贫僧不肯相帮,只是五爷吩咐过,外面风险未除,未免将外人引来,如非不得己,让贫僧等人不得
寺。”
那岂不就是听天由命?
他这人说什么话、什么事,都有他的目的。他那时一定是已经准备要当这个活靶
了,自知风险极大,所以才在临别的时候对她说了那样的话。
她往里递了一块五爷的玉佩,那些人才放她去。
“那在下手里有些银,能否劳烦寺里的师父去外面买两个汤婆
来?”
她当时但凡仔细想想,或是早一日回来,说不定就能陪他一起到寺里来,有她在一旁帮衬着,那歹人或许就不会得手了......
“......阿弥陀佛,该用的药已经用了,下还是要看这位施主自
的意志了。”
五爷那些手下也是,怎么这么不会照顾人,就这样给他盖条被就不
了?
僧人听到敲门声,半开了门,说大悲寺今日闭门谢客。柳青往里望了望,发现里面还有些带刀的人守着门。
“等回了京师,好好查查她。看看她住哪,家里还有什么人,跟什么人来往,哪年的官......”
柳青五爷告诉她的,匆匆赶到了此
。
一张清俊的脸苍白如纸,额角两鬓都似蒙了一层青灰,才两日的功夫,她觉得他整个人都比之前单薄了些,耳廓都变得有些发透了。
“那......那如何才能不差池?”
他的手指长,指节分明,中指的指尖还稍稍有些弯曲,是他常年握笔压来的。
她真后悔,那日他嘱咐她的那些话,她没有仔细地琢磨。
刀割骨的痛她是最有
会了,她那时还是用了麻药的,他却是生生地挨了一下。
十年寒窗苦,后来他了官也照样辛苦,若是年纪轻轻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亏了。
她细细地帮他掖了掖背角,发觉他的手脚还是凉得很。
她回看禅房的门还好好地关着,便将他的手捧过来,放在自己的手里帮他
搓。就算是杯
车薪,至少也能让他舒服一些吧。
傍晚的钟声沉然耳,更显得这座寺院静谧而肃穆。
古旧的匾额上提着“大悲寺”三个大字。
她心里替他难受,红着眶试了试他的
温。
......
一会的功夫,沈延的手已经捂了。
“师父,他究竟如何,应该不会有大事吧?”
这倒也不奇怪,现在那些行刺之人的幕后主使尚未抓到,五爷虽带了些人却也不一定压得过地蛇,是该将这里保护得严一些。
可沈延此时怎么活动手脚?
“施主,贫僧真是莫能助,”知客师父一脸为难,“僧人本就求苦修,寺里哪里会有这样的东西?”
她心里埋怨着,帮他掖了掖背角就跑去找外面的僧人要汤婆
。
和尚将沈延的手放回薄衾里,对柳青了句阿弥陀佛。
所以五爷之前说沈延快不行了,其实并非夸大其词,他确实是已经一脚了鬼门关。
沈延左侧的肩膀在外面,斜着缠了好几层的细布,一直盖到靠近心脏的位置。仔细看过去,那细布透着一
浅浅的粉红
,应该是里面渗
了血。
金陵城外,穿过一带密林,再往东走几里便有一座小小的古刹。
僧人问过情况之后,引她了一间小小的禅房。
心脉所在,周血气的中枢,冷刀
一下
去,人能好得了么?
柳青听说他受了重伤,心里是有些准备的,可一见他这样,还是觉得一颗心被人砰地一把掐到了手里。
她心下一震,忽然很怕他就这样无声无息地、一地消失在她面前。
额得厉害,手脚却是冷凉的。
“这位施主的伤离要害之
太近,现在的脉象虽还算平稳,但一旦有所差池,毒邪内侵、气血凝滞,可能会生
疮疡,以至于伤情急转直下,极是凶险。”
柳青无奈,只好找和尚多要了一床被准备搭在沈延的脚上。
她从前整骨的时候,常常躺在床上,手脚冰冷。师父劝她多活动,让手脚的血脉通畅些,利于恢复。
柳青见他神凝重,心一下
悬了起来。
是实在太疼了吧。
就在几日前,她还在他表了一番赤诚之后骗了他,他要是就这么死了,她都觉得对不住他。
她的手比他的小太多,双手一合只能盖住他手掌的大半,轻轻搓磨就能觉到他指腹上的茧。
“......”
和尚走后,她低看向沈延。
柳青从盆架上取了帕将他额
上细密的汗珠沾
,才发现他微微抿着
,额间显
一个浅浅的褶皱。
等她再禅房的时候,却见一个穿袈裟的年迈和尚正在榻边给沈延号脉。
沈延合着,静静地躺在一张榻上,
上盖了一层素
布面的薄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