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九蘅的嗓音，语调却完全不同，少了轻扬的明快，满是沉的低柔。

“我愿意不惜一切地帮你。”

黎存之不为所动，角反而噙着风轻云淡的笑意：“将来那个伟大的妖世，乌泽替我看就好了。为他而死，我求之不得。”

樊池凶狠地盯着他：“我看不到，你便看得到吗？”

将乌泽送了九蘅中，虽然未显一丝一毫乌泽的意念和气质，但是在黎存之的里九蘅已是乌泽。他所有的情款款，念念不舍，都是给乌泽的。

黎存之和乌泽把关家人统统挂内之后，山下遭受鱼妇之灾的人们陆续逃来，请求避难。他们打开大门接纳了难民，并用关家人生的髓果医治难民的伤病。

与恨，善与恶，就在同一个人的心里共存着，泾渭分明又互相合，一面菩萨，一面鬼。没人看得透他，他自己大概也说不清自己。

她的目光转到他的脸上，带了一丝悲悯。

黎存之握住了她的手：“乌泽……”

一是为了不破绽，二则……乌泽用过的躯壳，岂能容他恢复庸人气息？

天渐亮，天光落在黎存之的脸上，照不明他底的黑暗。他说：“神族人，在你的生命涸的最后时刻，你就睁大睛，看着被你们神族创造来、又抛弃、不遗余力地想消灭掉的乌泽，如何占有白泽的七魄之力，成为雷夏大泽的君王。当然了，如你所知，乌泽之心不仅在雷夏，将来它还会征服上界，成为名副其实的主，将自以为能随意置他人命运的神族踏在脚下。可惜那时你已死了，看不到了。”

但他不在乎。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明明白白地看清自己呢？

乌泽：“如果要你为我而死呢？”

乌泽很喜看神族人倒在她脚下的模样，暗红瞳闪过快意。

而“仆从”在乌泽离时原该恢复意识的，但是黎存之杀了他，悄悄地掩埋了。

难民们知风声堡里还有一个黑衣仆从，那个人不太言语，存在很低，以至于后来悄悄地不见了，都没人留意到。

她原本穿了一红裙，此时变成了一袭黑衣。这是乌泽喜的颜，占据了这，就略施小术变幻了服。

他的后传来低低一声唤：“存之。”

乌泽轻蔑地扫他一，嘴角勾起的微笑带着显而易见的戾气：“白泽宿主，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你不必喊了，这丽的归我所用了。九蘅的意识与其他五个碎魄宿主一样，已经死了，樊池神君。”

虽然白泽碎魄一旦寄宿就隐匿得气息全无，但乌泽猜了樊池带在边的人必是宿主之一。

第205章 乌泽了真容

樊池知此时的九蘅已被乌泽的意识掌控，唤了一声：“九蘅！”希望能喊醒她的本。

九蘅不知何时回来了，提着无意剑站在那里，虽然还是她的面容，瞳却变成暗红，神似带着冰凉的，气质像一柄卷起的刃，柔之下藏着危险的杀机。

“仆从”是在樊池带九蘅来求医的那天晚上消失的。

人们恩德，称黎存之为“黎药师”，视他为救苦救难的菩萨。实际上黎存之待这些难民也是真真切切的善意。

那时樊池力竭昏去，重伤的九蘅落了黎存之的手中。借着给她医治的机会，乌泽离开仆从的躯壳，宿了九蘅的中。为了接下来的计划，它没有像以往那样夺取宿主的掌控权，而是完全敛起自气息，藏在了最，就像静静潜伏在潭底的鬼魅，透过九蘅的视界观察着这帮人寻找白泽碎魄的程，必要的时候才以“梦游”一类极隐秘的方式，对全局的发展方向些许掌控。

他用空闲的另一只手，托起她拿着的无意剑，慢慢地，把剑锋移到了自己的咽：“来吧，把这里的中枢兽拿去吧。

黎存之把手搁在兽长柔的脚上，轻声说：“可以。我愿意。”

此时黎存之中什么也看不到了，只余一个乌泽——生成九蘅模样的乌泽。实际上他本不在乎乌泽的宿主外表，仆从也好，九蘅也好，或是随便哪个甲乙丙丁，只要住了乌泽的魂，就是他中的至珍至贵。

“不……”他猛地朝她冲过去，只迈了一步就一跌倒在地，一蓝血在地上。他连走到她面前的力气都没有了啊……

黎存之转，樊池也惊怔地抬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