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笔在“不是”上画了两杠，显几分非常廉价的真诚。

此看不清原话写了什么，因为尽数都被墨涂掉，转而在旁边改书上了更犷的字迹：

“嗯……不好决定呀……”

李莲一。

天机山庄大阵中，有一人。此人不是被阵法降住无法脱困的贼，而是未来天机堂的主人方多病。他就那么站在未启动的机关阵里，先冲远神有些担心的何堂主与方尚书一笑，又从怀中拿一封信。

“我与李莲情投意合，鸳鸯——这个词上有朱批画圈表示用错典了——忙着共享世间大好景。劝你不要不识抬举来打搅我二人。”

“我们下一程去哪？”

方多病睛。即便已经看过无数次，每每读到这段都很是糟心，真想一把火烧了这七八糟的东西。他恨啊。恨自己识人不清，好兄弟都成比翼鸟了还在傻乐。

李莲收回视线，极认真地回吻。

“我说了。要给你个名分。”

“哈哈哈！你说现在东海是不是一帮人在等我们！”

三年后。

“等会儿。什么。”

约莫还是日中的时候，与东海差得十万八千里的一条无名小江上，飘着一叶舟。站在船的笛飞声持浆往前划，躺在船尾的李莲则啥事不，顾自笑得前仰后合。

“……”

笛飞声不搭话，只摇。他如今自然不会闲得去搞回归典礼和约战书那了，这都是李莲的主意。就为了戏耍一下那些总是编排他们的闲人，有是在江湖上混得多练功，不要老想着看戏。借此事他发现李莲的嚣张气焰是打压不掉的，跟他本人不李相夷系不大。

门主，已经走了。

佛的视线独自投向大海彼岸。

笛飞声亲了他一。

一时无人有功夫在意小舟到底往哪飘了。它顺着风寄向远方，无视东西南北。第二天、第三天。太都会依旧日升日落，柳树也依旧会将江映照成碧。天地之大，容得下李相夷登峰造极的传说，也容得下李莲与笛飞声只说给对方听的语。

接着笛飞声又亲了他一。

巫云楚雨间，李莲瞥见外惊波漾，有江豚拜浪相送，很是风雅。

李莲冷汗直下。有时候笛飞声疯起来他也害怕的。

李莲哪能坐视自己被卖到窟里，当即起来去抢笛飞声的浆。小舟微微一摇。经过两人几招手后，又剧烈激起来。

笛飞声认真说。

“啊。其实大可不必……”

他一转浆，小舟跟着轻巧地腾挪，一派天地远哪里都去得的神气样。

话说一想到李莲与笛飞声的这档

他李神医的人脉甚广。施文绝邀他去文会，展云飞和琵公请他去吃酒。更别提云隐山上的鸟和乔婉娩的继任大典……

好，很灵动。

“只因……”

“也好。顺便把我们的喜事办了。”

这话笛飞声不乐意听。他也是跟昏房很有缘分的人，到自己有喜事了却不大办，算怎么回事？笛飞声打定主意，不理睬李莲的拒绝，一双小桨划得更卖力了。

“总之先去金鸳盟吧。”

只见信上开篇第一句话写：“事先声明这不是不告而别！”

方多病抖抖信纸，扯动嘴角冷笑。

这封信不太新了，因为是在三年前笛飞声与李相夷的约战日当天送到天机山庄的。方多病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展开信，但今日他心里有数，这将会是最后一次看。

得先把他的楼拿回来再谈以后。莲楼在金鸳盟中停了太久，有好事者在传是李神医治好了东海伤重的李相夷和笛飞声，竟歪打正着是众多虚言中听上去最靠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