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击。
“李相夷。你脑子有什么毛病?”
无缘无故拿出来一个盒子,盒子里无缘无故装着一只死虫子,就是存心消遣他们未免也太疯疯癫癫。
“哈哈......”
李莲花不否认自己有段时间脑子不太好使,看着单孤刀身后目光闪烁,拉着笛飞声后退几步。
封磬出手很快。不声不响从袖中抽出一柄软剑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其狠辣好似要从单孤刀心口剐下一块来生啖其肉。他知道单孤刀贴身穿着刀枪不入的宝甲,只有那与它同宗同源的剑能破。单孤刀背后受袭,全然无防备,呕出一大口鲜血。不过他到底也是漆木山与岑婆教养出的高徒,并未坐以待毙,飞快旋身朝后拍了一掌与之拉开距离,脸上掩不住的震恐神色。
“封磬!你要叛主吗!”
封磬状若未闻,一击不成,当即就再冲单孤刀扑去。单孤刀见他丝毫没有交涉意图,也甩开兵器相抗。一旁的李莲花淡淡看刎颈剑在封磬手中挥舞,不去好奇单孤刀是怎么将此剑取回来的,又是怎样情景才被赠予到封磬手上。眼前可正上演着主仆反目成仇的好戏,他光观赏二人的厮斗还来不及。
要论单孤刀和封磬的武功高低,单孤刀应当没有输给封磬的道理。但他先头挨了一刀在要害上,封磬又有鱼死网破的决意,因而战况一时很是焦灼。李莲花与笛飞声位置选得特别靠前,时不时还要偏头躲一下横飞的暗器。两人的视线虽然始终追随着那杀气腾腾的一招一式,却都略有些心不在焉。反正他们也没下注,最后谁站着,谁倒下都和他们无干。
匹夫之怒,血溅五步。封磬被单孤刀砍中数刀也分毫不退,而至今仍不明白封磬为何暴起杀人的单孤刀自然无法战胜这样不要命的对手。仅一个十分微小的破绽,封磬持刎颈剑刺破单孤刀的喉咙。刎颈柔情似水,连刀柄都贯穿进去也没有使得单孤刀当即断气,只叫他吊睛白目,裂成两瓣的咽喉嗬嗬鼓出血沫。
封磬胜利了。但他并未立刻抽剑了结冒牌货,而是随他一起颓唐地摔倒到地上。
“你……你才是我的……?”
他被愤怒与悲怆激到猩红的眼睛涌出泪来,语气哽咽。
“我不是。”
李莲花避之不及地回答,仿佛犹豫半刻就会脏了名声。
封磬满怀期待的眼神一点点灰败下去,最后,发出一声长叹。
“我封磬......投错了主人......”
李莲花摇头,轻声说:“你走错了路。”
听了这话的封磬有没有反省不得而知,他侧头认真凝望李莲花,好似要找出李莲花与芳玑王妃哪里相像。可是.......并不像啊。一点都不像。如果再像一些......就好了。
他弃剑。挟着单孤刀,纵身跃下万丈。
跳得突然,又很合情理。古今成王败寇大事不成都是要跳崖的。李莲花上前几步往崖边看去,白瀑悬空势若天河决下,汇入混混沄沄的崇海。此一去尸骨无存。
逆臣贼子也能这样堪称悲壮地死去吗。
笛飞声则低头看刎颈剑。刎颈欠贺家满门性命,沉海后又被捞起。此刻沾着始作俑者的血,摔进半黑半白的地里。
诸事终于尘埃落定。这回二人没有仓促离开,反倒坐观起崇海潮涨潮落,白雪茫茫。仿佛就地撂担子不干,即刻开始休假了。
“留下吧。”
皑皑飞花几乎要将刎颈剑掩埋起来时,笛飞声说道。刎颈师出无名,在李莲花手下却从未走过冤魂。既然弃了两次都没弃掉,与其有一日横空现世再起波澜,不如趁现在同他一起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