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意取一张看。

刚迈左侧窟窿，李莲就听刺啦一声，觉踩了什么东西。他蹲下，发现是信纸，且远不止脚下这么一两张。它们像引路的五石，一路铺向到前方。

走过漫长的石，地形终于有了变化，在尽分为一左一右两个窟窿，各通向。雪公血婆分别立于两边，两人见状均收起谈笑，严肃了神。不过再看第二便能发现，此二人丝毫没有活人的气息，只一双珠能跟随来人的动作转动而已。李莲与笛飞声避开他们的视线，哑无言。雪公血婆对角丽谯忠心耿耿，角丽谯行事也历来依仗他们。这样的心腹都站在这儿人不人鬼不鬼地当门童，实在难以让人对之后的章程产生期待。

角丽谯确实不大通习中原人的待客之，李莲还从没见哪位傧相是被绑在牢里的。当然了，她都能穿新郎官的琵琶骨，有如此发挥也是正常。面太黑，他误将冒的血毒虫当了几次云彼丘，绕池一圈才在角落找着蜷缩着的本人。

李莲接着看下一封。然而这封信上没有时间，没有落款，也没有那些轻怜。

“姑娘言及之事，云愿为图之。李相夷独步天下，举世无双。碧茶之毒，终是虚无缥缈。姑娘得意不宜再往，善自珍重。勿念。”

虽目不能视，神到底是振作了一。李莲

“不在话下。”

冥昏有些超李莲的见识，他忍耐再三才没有又说起那一千两银的事情来，可该好奇的总会好奇。一路上是走观，抱着笛飞声的胳膊叽叽喳喳。一会儿问角丽谯难真找到复活他的法了。一会儿又问那到时候会不会有两个笛飞声打起来。一会儿再问他是不是情系自己已久才看不上角女。笛飞声见李莲乐在其中，想必不需要自己认真作答，只对最后一个问题答：“她当然比不上你。”

李莲读到“李相夷”与“碧茶之毒”都面如常，唯独看到“勿念”二字时，突然没了兴味。不知不觉，窟窿也走到底了。一铁铸大门天立地挡住他的去路，其上贴满“麒麟到此”的红纸条。李莲剑不鞘，反手往门上一掼。铁相击声如洪钟，余音在穹窿中经久不散。而红纸化轻烟，铁门变齑粉。待烟尘散尽，李莲轻拍上灰，施施然踏“后堂”。

什么人？走......快走......

“你一个人可应付得了？”

李莲也发觉云彼丘的睛有异，朝他四白了。还好不是中了什么奇怪的蛊虫或剧毒，只是脓血淤堵住经脉，通一通气就好了。不过他现下没空这个，掏腰包捡了几颗药来，先让云彼丘将就着撑撑。苦药一脑云彼丘的嘴，他两发黑，一时半会瞎得更彻底了。

只是平常的问候。李莲把信好好放下，继续向前走。

“辛酉三月。草长莺飞，梨开似雪，雪里来。”落款：云。

看着心上人嫁作他人妇，云彼丘能忍，他可忍不了。

石上有不少机关吊旋的痕迹，应当是角丽谯命人开山扩时留下的，云彼丘很可能也在这里。

啊。展够快的啊。李莲轻笑，每走几步，就要从地上捡信纸看。云彼丘痴迷孔孟之学，每日书声琅琅。这些至德要落在李相夷耳中却堪比蚊蝇嗡嗡响，他霸地勒令云彼丘收徒不许选读书的，最好全是文盲。谁能想到这样的酸腐书生写起情书来竟妙笔生，极尽文才。什么“珍之之”，什么“梦寐神驰”。若他有样学样给笛飞声来几封，他必是血气冲天灵，憋内伤也要看。

李莲探他气息，伤重，但不至于濒危。

亩，十里红妆。此石内的景致却与之大相径，越往里走越昏暗。虽也是举目双喜字红烛，但细看却发现其中还夹杂了不少奇怪的鬼画符。红中透着黑，黑中尽成灰，更像在办白事。

“彼丘。”

“嗯。去看看。”

云彼丘受到有人，嘴嚅动几下，说不话。他睛见不到光，不知是什么人来了，只模模糊糊听此人叫自己的名字。是百川院的人吗？是四顾门的人吗？还是鬼差来索他的命。云彼丘机过人，却没有再谋算的力气。他只知那个女人就在附近，要是不想沦落到他这般境地，就该离她越远越好。

谁都不说话，那若有若无的歌声便显得响亮了。笛飞声的视线越过雪公血婆，望向他们后的窟窿。左边的窟窿一片死寂，只有冷风呼呼。右边的窟窿更宽大，歌声就从传来。他想起此行的目的，将藏着的少师剑于李莲问：“你要去找云彼丘？”

笛飞声极少说这托大之词，李莲被其中决意逗乐。两人脑袋凑近亲了一，不声不响地分行事。

“辛酉七月。鸿雁传书，近在咫尺天涯。情长纸短，不尽依依。”落款：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