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悬崖下的石洞和不断烧着东西的柴房到底意味着什么。他揣着问题踏进严青田的儿子严松庭的屋子,见笛飞声已打发掉其他仆人,安静地坐在桌边。
“什么情况?”
严青田是个势利的人,笛飞声表面上是李莲花的随从,自然没有资格与他们一同游览庭院。趁李莲花分散严青田注意力的时候,笛飞声应当将严府的人都探过了一遍。
“严青田的妻子杨氏和他的管家严福关系不简单。”
没想到笛飞声才待了那么一会儿,上来就能说人家的家务事。李莲花有些讶异地感叹:“老笛!你变坏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笛飞声甩甩手说道:“杨氏对严福说‘死了怎么办’,严福对杨氏说‘死了就死了’。两人声音太大了,我听不到才难。”
这种密谋的事哪能是随便听得的?李莲花一笑,并不拆穿,接着问:“那‘牛头’‘马面’呢?”
“没见到。严府的佣人名册里也没有类似的人。”
“嗯。他们样子那么奇异,又为严青田干杀人的勾当,想必不是那么好揪出来的。”
李莲花并不在意,打开药箱就要为严松庭诊病,这一查可查出大问题:严松庭竟然不是寻常的小儿发热,而是被下毒了!许是下毒之人还有些顾虑,并没有用过于烈过于重的,是以毒通过热病的形式发了出来。严府就这一个儿子,应当没有东西风之争,难道说是——
就在这时,门外通报夫人杨氏来看望自己儿子了。
笛飞声快速从椅子上站起身,为李莲花捧着银针与毛巾等物,一副粗使仆厮的样子。
“严夫人。”
李莲花暗道来得真不是时候,面上则满脸堆笑。
“李神医,我儿的病可怎么样?”
杨氏半点客套也无,焦急地问道。
“这病呢……”李莲花想起杨氏与严福的那番对话,模棱两可地说道:“我观令郎绝不是寻常热症。但具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李某并无把握,还需要时候查探。”
李莲花这番话说得巧妙,既保住了神医名头,又没有将下毒之事直接抖出来,还拖延了时间。他看看杨氏满意的神色就明白了七八分,登时有些戏谑。给自己的亲儿子下毒,事后这般关心备至的样子,是做给谁看?他这么想着,突然回忆起了什么,又淡淡一笑。
“好的好的,那便不打扰神医诊病了。今晚您就放心住下,我们严府自然不会亏待您。”
杨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立马爽快地告辞,没有留给卧床不起的严松庭半分眼神。
李莲花望着她欢喜的脚步,不知不觉攥紧了拳头,又突然被笛飞声的指头强硬地掰开。
“……啊,人变年轻了,这气性也见长啊。”
他有些尴尬。还总说方多病呢,明明自己也才半斤八两。
“你爱当英雄,我无所谓。”
笛飞声的声音还是那么平淡。
“不是先前还说这是我的弱点吗?”
“.…..无所谓。”
他会将这背后的危险与阻碍尽数抹去。笛飞声想着,却什么都没有说。这种事也不是靠嘴巴说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