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在二楼，家里人都下楼了，徐宁玉也来到走廊，透过石栏杆的隙注视着楼下。

隔屋，王梅压低了声音，有委屈地问徐建兵：“是不是小玉不喜我，怎么我一来他就要换屋住？”

结果没几天就传，王梅他弟卷了钱跑路了，受害人不止他们一家，后来十几年都没找到人。父亲气得差住院，钱不够，只好在西桥镇上买的房。

王梅也不觉得两岁小孩能懂什么，但不妨碍她装副受伤的模样。后娘难啊，男娃小，不懂事，可那小丫八、九岁了，是会告状的，逮着机会就得提前在徐建兵面前下药。王梅言又止：“那，不会是小馨教他的吧？是不是怕我跟她弟亲？”

徐宁玉一僵，随解释：“反正我长大了，以后都我自己洗！”飞快给自己洗净，迅速提上小：“洗好了。”

“？！”徐宁玉惊了，“我是男孩，自己洗。”他一手护着，奋力抢过白布，然后用力把搪瓷盆拉到厨房那边，用墙挡着，“，你不要看。”

徐建兵骑在一辆二八大杠上。这是八十年代行的自行车样式，黑的车比较，车把手和车座中间有一条长长的车

徐建兵皱了皱眉：“小馨那孩很乖，应该不会。”语气没那么肯定了。

要预防的事有多，徐宁玉把这件事也记在心里。现在，他只想找个机会在卧室中间拉条帘。

第二天，他就赶带着王梅去矿上开证明，再去镇上打结婚证，接着跑各手续，最重要的是把王梅的转过来。

大概是九八年前后，父亲准备在县城新盖的小区买房，毕竟家里孩越来越大了，两居室住着实在不方便。王梅的弟弟突然来说他生意急需一笔钱周转，下个月就还，给利息，把家里存款借去了大半。

徐宁玉倒是想自己洗，可他穿得棉袄太厚了，本没法弯腰。抢了布自己把脚净，他赶趿拉着棉布拖鞋了卧室，钻到被窝里脸朝墙躺好。家里地方小，真是没有任何隐私可言，徐宁玉不由得怀念起自己整洁的单公寓。

徐馨宁抿嘴直笑：“小弟，你才这么大，怎么突然这么封建了？”见小弟瞪着自己，她好脾气地转过：“好吧，我不看。”心里还是有奇怪：“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了，昨天也是我给你洗的呀？”

徐建兵和王梅要门办事，徐馨宁一早也要去上学。国家从今年才开始实行义务教育，这之前有些家都不让孩上学，尤其是女孩，至多念个一两年，不当个睁瞎就要回家家务，带弟弟。徐宁玉生母是老师，重视教育，徐馨宁一到年龄就去学了。

“应该是我想多了。”王梅笑笑，不再追问，转而小声说起别的事。有时候话不说透，效果可能更好。

徐馨宁笑着过去端起盆，把脏倒厨房角落泥砌的脏池，又换了盆来给小弟洗脚。她蹲下来认真给徐宁玉搓洗小脚丫，也不嫌脏。

徐馨宁从洗脸架后面墙角拿一个白搪瓷盆，去接了自来，又兑了瓶里的。顺手从门后面的挂钩上拿了块白布，她把盆放到地上，过来就要脱徐宁玉的棉。

一开始国家控很严，到了现在八十年代中期，已经逐渐放开，没有粮票也能买到很多东西。但是这会儿拿粮票买米只要一多一斤，没有粮票至少要四，差得不是一星半，所以城市依旧很金贵。

“小玉才两岁，能知什么。就是舍不得他，今天他带了他一天。”徐建兵不在意地说。

徐建兵这是二婚，没有婚假，他趁着星期天办的席，又请了三天事假。这时候国家还是一周六天工作制，学校也要上六天课。矿上事假要扣工资，每个月事假超过十天工资差不多就扣完了，没人舍得多请。

这个时候国家还是实行计划经济，城里每人每月能凭领二十多斤粮票，还有数额不一的油票、票等等。小孩的份额减半，工人除了工资，还有有额外的补贴。

在徐宁玉重生前，西桥煤矿因为超过生产年限，早已经关停。矿区废弃了，整个镇也没有发展起来，镇上小区最后差不多只剩一些老人在住，有条件的都搬去了县城和市区。镇上的房几千块也卖不去，而县城的房价早都涨到了六七千一平。每次想起这事，徐建兵都要生会儿闷气。

家里没有大人，徐建兵只好继续拜托隔邻居照看一下儿。徐宁玉一向乖巧，不需要费神看着，回还能得一份谢礼，邻居大答应得很快。

想到房，他忽然记起来一件事，可以说是上辈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