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法,直接组织内人员安排好所有手续就好。但崇应彪带着苏全孝来这一趟,是觉得这么做会正式点,从今天起他就是苏全孝名义上的“父亲”了,听起来还挺搞笑的。
路上他问苏全孝愿不愿意改姓“崇”,苏全孝说不愿意。
崇应彪对此并不意外,他从后视镜看到苏全孝忐忑不安的脸,说了句你也别紧张,我不生气。
他说了这段时间以来唯一真情流露的话:“我的姓氏很烂,你不姓最好。”
从后排飘来一句闷闷的“嗯”,崇应彪等了一会儿塞车的路段,车内沉默异常,苏全孝才忽然问“为什么?”
“没什么。”崇应彪用手敲打着挂了档的方向盘,他说:“以后你睡觉别等我,这几天我休假才有空,之后我不是天天能回来。”
苏全孝低声反驳:“我没等你……”
不等最好,崇应彪说,你跟头牛一样,把你搬上床还不如把你丢进垃圾桶,下次再让我见到你睡凳子,我就把你那破凳子破桌子一起扔了,以后你就坐地板上写作业。
苏全孝说我没作业,崇应彪说很快就有了。
“我会送你去上学。”崇应彪说:“像我之前说过的一样,我不会让你接触任何正常生活之外的东西,你不会有任何报复我的能力,我会让你活在地狱里。”
车已经快靠近目的地,崇应彪跟苏全孝说,等等你就会抵达外界,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建议你最好别去求助。
“那里全是殷寿的人,他们会直接把你杀掉的。”崇应彪说:“我拦不了,但我死前会带走所有你在乎的人。”
“……你不会死。”
“你是我的玩具,谁杀了你我就会一个个杀掉那里所有的人,然后杀了你父亲的殷寿就会杀了我。”
抵达终点,他降速刹车缓停,只抛给苏全孝一个选择性的问题。
“一起生或者一起死,你选一个。”
最终苏全孝选择了一起活下来,和崇应彪。工作人员问他是否愿意改姓的时候,他偷看了崇应彪一眼,沉默了一会,还是艰难地说:“嗯……”
“不可以。”崇应彪的手搭在他的肩膀,苏全孝以为这是威胁,但其实崇应彪的手宽厚又温暖,握在他的肩膀上让这个男孩感到一股心虚的安定,他没看到刚刚崇应彪的手其实想摸摸他的头顶又撤回了,仅一寸之遥。
崇应彪说:“我不想给我那个死鬼老子留后,你还是姓苏吧。”
苏全孝不懂他,也怕他,只要崇应彪出声了,他就长久地保持沉默了。
走出民政厅的时候苏全孝回头了,他凝视门口的工作人员和刚刚停放的警车,露出纠结又复杂的眼神。
崇应彪站在他的身后,苏全孝看着那群警察,他看着苏全孝,他说你可以去做,我不会阻碍你的任何决定。说着他的手逐渐靠近左腰,右手背在身后做出手势,他身后早就藏好的人蠢蠢欲动,这里面有他的人也有殷寿的人,只要苏全孝一旦做出选择,这里就会爆发一场极其恐怖的枪战,哪怕是对面的警察或政府工作人员也大概率是殷寿安插的人手,不可能会阻止这场血腥清洗,大商的腐败烂入根子里,枪林弹雨里他不能保证自己和苏全孝能活下来,但他心肠恶毒地认为苏全孝并不会这么做。
因为只要是苏全孝,那个善良的,懦弱的苏全孝,他就不可能会做出会牺牲他人的举动,即便站在他身后的是一个不值得怜悯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