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去的时候,崇应彪抓着沙发皮面目狰狞,他直接揍了姜文焕一拳,嗬嗬喘气,屁股被塞满的异物感不适超乎他的想象,他说你们这群基佬怎么装得这么爽。
姜文焕嘴角流血,眼神惨淡,像挨操的是他,说真的还不如是他。
进入他人的身体是一种侵犯,文艺片里最纯洁无辜的人一般都是被进入的人,男权社会的固定思维将性爱的进入方比喻为征服者,被进入方则相反,肖申克在监狱被强奸折磨后去寻找自由,精神的纯洁性往往与肉体挂钩,当然不是说处男处女是精神最纯洁的人,婊子也可以精神高洁,但婊子之所以成为婊子正因为他才是被折磨得最深的人,只有肉体欲望的受害者才有资格谈论纯洁,获得快感一起沉沦的共犯是不能获得镜头的赫免的。
第三视角的权力被剥夺了,第一人称做爱的快感涌上来,崇应彪的屁股夹紧他,嘴巴咬在他的锁骨上,咬下一口血吐出来,再撑在沙发两边起落,同样稚嫩的脸上装模作样,再不爽也装出一副很爽的样子,轻蔑地看着姜文焕,好像在说只要自己想要,你就不可能逃得掉。
“去你妈的傻逼电影。”
骂完他问姜文焕,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分手吗?
姜文焕看着他,像被狠狠收拾了一顿,机器人的假眼珠子掉出来,很久没近距离接触过人类的人肉珠子迷茫地看着世界,当然也有点情欲,但不多。
你说是你觉得腻了。
崇应彪揉着姜文焕的睾丸,顺着插在身体里的龟头把臀部重新压回姜文焕的下体上,他感到被寸寸深入的不安和痛楚,胜于肉体的快感,但也比不过让姜文焕憋屈不解的快意。
崇应彪否定了这个回答,他大汗淋漓地扭曲着笑着说,其实这都是屁话,跟你在一起我很爽,你不需要我给你提供任何情绪价值,当我的饭搭子还能给我免费补习,几天不想见到你了让你滚你也绝不出现,房子也给我当宿舍住,还能带我进那群富家少爷的圈子认识很多人,你情绪挺稳定,被骂了情绪承受能力也很好,情商也不错,跟你在一起没有压力,很舒服,你是个不错的消遣,可能再过几年也不会腻吧
那你为什么要走?
你说人能摘掉有色眼镜看人吗?
只要你想。
想字落下的瞬间,崇应彪夹紧他,让他射精,让他狼狈,摇头否决,说不可能,我不可能摘掉我的大脑。
我今年十六岁了,还是忘不掉多出来的十六年,它们把我的人生都毁灭了,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形状,有时候我真的挺羡慕你的,姜文焕,你永远比我轻松自在,他说。
“为什么你们都忘掉了,只有我忘不掉?”
崇应彪质问,没人能给他答案,也没有人能理解。
很多年以后,姜文焕在一场梦里理解了那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