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录下来，他没把崇应彪的话当做开玩笑。

他问，那你最后有学到仙法吗？

差点，他们已经要传授我功法了，但最后他们发现了我骨龄不对，把我送回警察局了。

他们真的是你想象中的仙人吗？

是，我见到他们腾云驾雾，无所不能，本来他们要清尽我的记忆的，我说此番经历若不能铭记于心，那我每日都会来这昆仑山上捣乱。

你很勇敢。

不，其实你近距离接触了他们之后，会发现他们不过是强大一点的凡人而已，他们也有七情六欲，也有战胜不了的东西。这个世界还是相对公平的，仙人虽然强大，但对他们的约束同样很多，比如不能跟凡人有太深的牵扯，会沾染因果。因果对我们来说是万物始末，对他们来说就是会让他们魂飞魄散的禁品。

可以问一下你是怎么爱上你的初恋的吗？

你可以研究一下追星的人为什么会喜欢明星，相应的，嫁接到凡人对仙人上。

那是仰慕，不是喜欢，更不是爱。

那就是，崇应彪打断了他，欲言又止，但过了很久，还是不愿说。

姜文焕很好脾气地没生气，继续很耐心地提问，那你和那位仙人最后怎么样了？

姜文焕，我都跟你搞在一起了，你还问我？

嗯，姜文焕回答，毕竟仙凡有别，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

崇应彪随口一堵，说姜文焕你吃醋了吗？

结果姜文焕还真的点头。

崇应彪忍不住发笑，继续说起结局，那个仙人一直对他没那方面的兴趣，只是把他当做要照顾的小屁孩看待，哪怕他说也许我三千年前见你的第一面就爱上你了，仙人也如此无动于衷，看他的神色充满悲悯，让他下山吧，告诉他永生只会是一场悲剧。仙人并不想崇应彪承受这样的痛楚，甚至还劝他放下执念，去珍惜现在的人生。

你觉得呢？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我不信他们的话，他们不让我通过此道制霸天下，我就另谋出路，财富，权力，荣誉，地位，这个世界这么多我可以去征服的，我不缺他们的狗屁仙法。

姜文焕沉默了很久，问出了心中的那个问题:得不到才是最好的，适用于所有吗？

崇应彪回答对，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的。

没有留一点余地。

他们那年是高一，过了暑假就要分班别离，但此刻还是蝉鸣的盛夏。

姜文焕是崇应彪初中和高一的班长，但他并不知道崇应彪离家出走期间发生过的事，只记得这个人是初二下学期突然空降到他们班的，据说离家出走了几个月，但最后还是找到了。

那会班主任安排班长姜文焕帮助这位落下了许多课业的同学赶上进度，一直很乖从不提出反对意见的班长自然是答应了。

刚开始崇应彪很抗拒他，甚至可以说一看到姜文焕的脸他就莫名地露出微妙的厌恶情绪，但姜文焕知道自己从前从未见过这位同学，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被抵触。但他还是会客客气气地对崇应彪说同学你好，我是姜文焕，老师让我来帮助你的功课。

崇应彪说不用，我能跟上。

姜文焕说，可是这是老师安排给我的任务，既然我接受了就一定要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