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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过去，燕老手里的笔，无奈：“您又抄书？”

顾家人都为难起来。

顾璋即使中了小三元，也不会把这时的读书人都当作傻，觉得自己能以目前的学识，压过其他苦读数年的学，考中举人。

“老爷？”姜武轻声唤了一声。

燕府。

姜武刚刚教训了前两日给燕老偷偷上酒的下人，走屋里，就看到老爷又在提笔写字。

[大哥知你才，数封来信，字里行间，也知这弟在你心中多重，你盼他成才，盼他日后能以无双才智造福百姓，可之，也容易了心。]

燕老叹气：“是我想左了，小石韧又聪慧勇敢，应当经历风雨成长，而不是当成泥娃娃一样护着着，还想把他教成他可能不乐意的模样。”

他若还想向上，就要带着捷报，也算是学通知书，去府城的学院念书了。

但家里的地离不开人，去了府城又没个营生，难坐吃山空不成？

燕老也收到了顾璋中小三元的消息，没多久还收到了来自京城大哥的回信。

又低看看可怜兮兮，看起来真的很害怕的小石。

燕老见这张毁了，气得胡：“你胆越来越大了，前两日敢撤我的酒，今日又敢抢我的笔！”

[你一生也相不少友人，多次和为兄提起，言语间多是欣赏。见雷小将军用兵诡谲对敌凶狠，黄寺丞断案如神也总用诡诈刑罚之谋……吾弟可曾觉得不妥？]

燕老回过神来，无奈：“兄长这是来替小石撑腰了，我倒是多少年没受兄长规训，有些不习惯。”

顾大脑里突然浮现县城客栈那一幕。

姜武心中一惊，缓声问：“您不会，真不要小石了吧？”

姜武站到他后，双指用力松解脖后劳累的肌，国字脸严肃板正：“太医不让您喝酒。”

燕老回忆起那封信。

“那不是小石连中三元，我兴吗？”

“他当汲百家之长，长成他最自在、最傲人的模样。”

“兴怎不见您去参加他家宴席？”姜武：“京城回信您也看了，打算如何？”

[农家，又遭恶意，心中向善已是不易，如何能养成你幼时优渥环境养的悲天悯人的怀？]

[教人至难，必尽人之材，乃不误人。]

顾璋其实已经有了成算，想带家人一起去府城，这个时候地实在是太累了。

一气考中秀才，已经费了全的积累和底蕴。

[吾弟心有大，忧国奉公，可小石作为你的弟，也应当有自己的思想和脾气，否则与傀儡何异？]

“想什么呢？！”燕老从旁拿起自己写的几家府城学院的名单：“不过小石也确实不能跟往常那样，只接受我一人教诲，只听我一人所想了。”

他仗着自己小，装可怜：“若去了府城念书，一年就放两次稍长些的假，我一年就只能回两次家了。”

顾家三代单传，就这么一个宝贝独苗苗，怎么好放心让他一个人去府城？

稍稍坐着写字久了，睛酸胀，手、肩膀、脖颈、腰都在酸胀不适。

……

得知他要到府城念书。

[其非所愿，勿施于人。]

“那您准备如何？”姜武问，又赶，“他下小小年纪连中三元，若您不要，不少人着呢！”

“而且我最小，要是有人欺负我，爹娘不在，我都不知该怎么办。”他昂着小脑袋，委屈的抓着秋娘的衣角。

[自为官以来，为兄可有对你在地方行事有过多束？大哥逢迎结，却也从未求于你，任由你在地方自己所之事，否则你岂会止步三品，还留一伤病？]

emmm，他怎么好像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呢？

和此前只是“赏赐”“恩”的匾额不同，他们顾氏一族，这次真的有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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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族谱上，记下了前所未有的一笔。

他老爷心中有事，就用抄书静心凝神，年轻时他还陪着熬了不少大夜，如今都这般年纪了，可不能再这般劳累了。

毕竟他学习时间确实太短，再想参加明年乡试，考中举人，简直是天方夜谭。

[无论庙中菩提，亦或断岩劲松，都能在世间留下一片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