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秒、或者更久，霍野听见自己：“他有喜的人了。”

就一杯。

“有奇妙，”歪歪，宋岫笑，“不是吗？”

“放心玩，喝多了我会去接人。”

霍野拒绝，“有人会来接我。”

脑海里挥舞着正直大旗的小人愤愤谴责着他。

七嘴八，霍野却难得没觉吵闹，而是如成功守护住领地的狼，巡视着，心里一泛隐秘的喜悦来。

以霍野对情绪的知力，他当然能分清，众人并无恶意，可他心里就是发堵，闷闷地不痛快。

大家又笑起来。

“是之前育馆的那个？你哥哥？”说也奇怪，考后的暑假，短短两三个月，却像一鲜明的分岭，恋不再是让人避之不及的洪猛兽，大胆地，有女生问，“他有女朋友了吗？可不可以悄悄透个联系方式？”

“反差萌哦。”

然后便拿手机，在临近散场时，给青年发了条短信。

“需要送你吗？”

一贯不善言辞，人声鼎沸的场馆内，少年张地抿抿，未等开，后面便有谁叫他的名字，“霍野——”

撒谎。

半小时后，某个学校附近餐馆的包间，霍野坐在角落默默走神。

“聚餐你还去吗？”

——最后两个字，他语调轻快，转过，一边小孩般幼稚地背手朝后走，一边专注望向停在原地的少年。

“但聚会遵循的是自愿原则。”

“霍野他说他有。”

窈窕淑女，君好逑，反过来也一样，没什么好羞愧。

该告白的。

霍野心脏得飞快。

他没打算把自己醉，更没打算借外力壮胆，只单纯地想哄对方来，周遭同学说说笑笑，商量着要去唱歌，问到霍野时，他摇摇，“明天周末，我想早回家。”

诚然，约定成俗的聚会，临时放鸽确实会显得不合群，但霍野在意的却并非这些，他会来，仅仅是因为，他想卖乖。

外在和内在，青年的优秀他最了解，若对方肯走霾，在外多一自信，闪闪发光是迟早的事。

让对方多疼疼自己，听到再离经叛的话，也舍不得把他推开。

“颜值满是这样的啦。”

又面不改补充，“而且，第一次喝酒，有。”

霍野想，他好像无师自通地，懂得了什么叫喜。

霍野没理会，表情动作都相当自然，任由其他同学慨：

哪怕没有生理望的牵引，自己依旧想贴贴对方，表达亲昵。

说笑间，一行人结账离开餐馆，路灯旁，有谁招手示意了下。

原来胜利之后的庆功宴也能这么难捱。

冲青年卖乖。

“……现在想想，中、大学，虽然是熟悉的风景，但陪在我边的都变成了霍野。”

宋岫大方挥挥手，示意，“去吧。”

霍野希望青年的好被所有人看到，偏偏在事情发生后，矛盾地想将对方藏起，藏得严严实实。

“真羡慕，我连喜是啥都不知，啥时候能等到我的真。”

“请你吃饭。”

站在旁边的朋友笑着推推她，揶揄，“怎么？你想霍野的嫂？”

人群善意哄笑，“原来酷哥也会一杯倒。”

“果然，长得好看的人脱单一个赛一个快。”

霍野打小个就，格又不似盛睿外向开朗，习惯走在最后，以至于在看到宋岫现后，大家立刻往旁边散了散，给他让一条路。

“哥哥好。”

向来自律，酒这东西，连中的毕业聚餐霍野都没碰，却在今晚喝了杯。

砰砰。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姓名这般好听，恍若踩在云端，轻飘飘，又暗暗扯着弦，怕从这梦般的跌落。

暧昧的氛围被戳破，周遭的喧闹重归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