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地扣动扳机。
没有预期中的枪响,这分明是把没有子弹的空枪。
被这混账东西耍了。
我的嘴角一顿僵硬的抽搐。
几秒钟无人出声的静默之后,他再一次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带着身前的胎腹也跟着一顿起伏发颤,“你不会是真信了吧?”
“傻恙恙,我之前从来不知道,你这么天真好骗,看来我还没有教好你,连弹匣里有没有子弹都摸不出来。”
“笑够了吗?”我啧了一声,随手将那块没用的废铁丢开,松开手从他身上翻身坐起来,“揣着把空枪虚张声势,你也相当无聊。”
“那就说些更有意思的话题怎么样?”他建议道,一阵的沉默之后,笑眯眯地支着下巴,没头没尾冒出第二句话:“比如说——陈渡的孩子死了。”
“哦,”我盯着自己的指甲连眼皮都没抬。
这样平淡的反应显然不能让他满意,他接着说:“你要不要猜猜它的性别?”
我冷冷地说:“不需要。”
“是一个男孩,”他绕有兴致地伸手比划,“他被取出来的时候,大概这么大,我看着那小东西咽了气……”
我打断:“这种细节我并不感兴趣——”
他哟了一声,眼底流转着冰冷的谑光:“不敢听?还是——心疼了?”
我说:“没有一个正常人会乐意听别人详细描述用何种手段杀死自己的孩子。”
邵黎秋轻笑出声:“是么?你的孩子?它算哪门子你的孩子?”
“你的孩子是他枪下的亡魂,就是从这里,一点点剥离出来,成了一个没有呼吸的死物,”他死扣着我的手腕按在腹上,力道大到像要把指骨嵌进其中,“陈渡选择开那一枪的时候就该料到这样的结果,凡事都要讲究因果报偿,他既然欠下一条命,就活该拿一条命来抵,这很公平。”
理由找得这么充分,我差点就信了,轻轻翻了个白眼:“难道他不开那一枪你就会放过那个孩子?”
“当然不会,”邵黎秋干脆地摇头,眉眼间渐渐蕴出一丝诡谲轻飘的笑意,“他死了,我总要为他找个伴一同上路,不然他那么小一个人多孤单,他活着,那个孩子就更加不用留了,我们的孩子并不需要一个身上流着一半他人血脉的血亲,对不对?”
我坐直了一些:“你待如何呢?”
“瞧你,怎么紧张成这样……”他眼里的笑意扑朔宛如星芒,浓且黑的眼睫幽幽地抬起又落下,将眸底的全部神色隐藏,炽灯的光线投进去,也变成了暗火,那一刻我能感受到他身上迸现的可怖杀意,但仅有一瞬便如同幻觉般消解:“千万别啊,你越是紧张他,我就会越想毁掉他,你喜欢他哪里,我就越想毁哪里。”
“听起来你很变态啊,”我评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