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时这时候必定还是拥被枕而眠的，只是今天不知是不是因为步效远的缘故，竟然睡不着了。一个人在宽大的床榻上翻来覆去，看天越来越亮，耳边已经听到了啾啾的鸟鸣之声，脆掀被起了。

“驸去哪里了？”

这是昌平第一次仔细地打量他的长相。这样的睡颜，就像个孩。她见过各各样的年轻男的脸，却是第一次在一个男人的脸上看见这样的宁静和纯和，甚至让她生一去住他鼻不让他呼的调冲动，好容易才忍住了。突然见他睫扑动，动了几下，知应该是要睡醒了，竟然贼心虚般地吓了一，飞快地缩了回去躺下，闭上了睛，心也扑扑地了起来。

步效远手上拿了衣服，穿也不

早起练武是步效远多年养成的习惯，即使是前两年伙夫的时候也一天不落，到了这里自然不会躲懒。练了一会长枪，了起来，习惯地把外衣一脱，又继续练了起来。差不多半个时辰过去，见朝已是东升，这才收住了势，转正要准备回去，愣住了。他看见昌平穿了绿的裙衫，亭亭站在园中的一架白藤之下看着自己，不知已经站了多久了。

昌平哦了一声，不再声。

步效远意外，慌忙正要过去，低突然看见自己还没穿回衣裳，正犯了她前几天刚定下的那诸多规矩中的第一条，怕她责备，扯了搭在架上的衣服，手忙脚正要穿回去，不料她眉一皱，远远嗤了一声：“浑汗津津的，不去冲个凉，就这样穿回衣裳，你不难受，我看着都难受！”说完便扭姗姗离去。

昌平闭上睛，侧耳听着帐外的动静，听到响起了开门声，知他去了，这才又睁开了，吐了气。心里却是微微有些怪异，也不知是什么觉。

“驸一早起就到了后园练。前些时候在府中的时候也是每日这样。”

昌平醒来，睁开了，见帐外微明，天快拂晓了，正要翻再睡，突然想起了昨夜睡在自己榻前的步效远，心中起了丝好奇之意，捺不住，终于悄悄趴到了床榻边沿，伸小指勾开了帐的隙，看了去。

茯苓应。

这一夜缩在不及他一人长度的踏脚上，却是破天荒地睡得极好。夜更重的时候，他醒过来一次。黑暗中听见距离自己仿佛不过一臂之遥的那沉静的呼之声，翻了个，侧耳细听着，心中极是安宁，渐渐又了黑甜乡。

踏脚太短，步效远侧卧朝里，整个人弯曲在了一起，却睡得很沉。昌平这样看去，只能看见他的半张侧脸。黑的眉，直的鼻，略厚的嘴有些抿了起来，嘴角微微上翘，仿佛在梦中也带了笑。

侍女来伺候梳洗的时候，昌平状似随问。

步效远习惯地大早醒了过来，猛地坐了起来，这才想起了昨夜，一转就看见帐仿佛还在微微颤动，愣怔了半晌，终于爬了起来，轻手轻脚地开了门到了走廊之上，这才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舒活下有些僵的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