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0 浮出水面的冰山一角

门口之人穿着倪府家丁的暗红色布衫，身形魁梧。

三人陆续认出了来人。

“戴城？”

这里是二公子的院子，戴城寻常只在外院行走，甚少踏足内院。

此刻院门紧锁，戴城是没有敲门就径直翻墙入内的。

邓慈隐隐觉得不对劲，他向前走了一步，远远询问戴城：“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但戴城没有回答邓慈的问题。

他站在原地，直直盯着季云烟：“长公主要去哪？”

距离太远，戴城面色不甚真切，但嗓音听起来有些异样。

往日的戴城，喜怒皆形于色，说话也是不到二十岁的少年憨厚嗓音，很是活泼。

而此刻，他的嗓音却低沉了许多。

“我……”

季云烟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与戴城说实话。

“我要去趟齐北，很快就回。”

“长公主，你不能离开端康往东边去，这是陛下的命令。”

戴城冰冷反驳。

她有些为难地解释：“我知道这是皇命，戴城，你权当不知情，届时我安稳回来，此事便了了。”

“长公主……”

“将在外军令尚且有所不受，戴城，你是我部下，听命于我，你在端康好好护卫二公子，其他事，轮不到你插手。”

邓慈冷冷截断戴城劝言，牵上季云烟，往门口走去。

“姐姐，我们出发了。”

二人与戴城擦身而过之时，戴城忽然低沉开口。

“长公主，你不能离开端康往东边去，这是陛下的命令。”

一模一样的内容和语气，再次从戴城口中机械般吐出。

季云烟瞬间浑身发麻。

她倏地想起，今年春时在邵阳，和魏焰被禁军追击的那一夜——

当时，姜元突然驾车出现，请她上车。

在她拒绝后，姜元再一次重复了要她上车的请求。

彼时如播报指令般复述同样话语的姜元，恰如此时的戴城。

只是那次事发突然，季云烟只隐隐觉得异样，事后姜元又一切如常，这才被她忽略了。

季云烟后背僵直，与邓慈交握的手也微微发抖起来。

她紧张转身，缓缓抬眼，看向戴城。

往日里成天憨憨傻笑的戴城，此刻却面无表情，双眼一刻不离地盯着她。

邓慈观察戴城的神色，心底也愈发疑惑。

“戴城，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孙通也走了过来。

他上下打量了戴城几眼，戳了戳他的胳膊。

“怎么说话神叨叨的？长公主自有安排，你就别管了，走，与我喝酒去。”

说着，孙通搂上戴城的脖颈，想带离他。

戴城却侧身挣开，挥掌拍向孙通胸口。

戴城的体格和力气都大得很，这猝不及防的一掌下去，孙通立刻捂胸踉跄后退了好几步。

“戴城你做什么？！”

邓慈彻底意识到戴城出了问题，他把季云烟护去自己身后，抽出匕首，要向戴城刺去。

“留戴城性命！别杀他！我有话要问他！！”

季云烟高声制止。

戴城亦抽匕不由分说地反击，与邓慈迅速扭打在一起。

“长公主……”

孙通不顾胸口内伤，连忙拽她后退，免被误伤。

她一边盯着二人真刀真枪的厮打，一边余光紧张问孙通：“你的伤怎么样？”

“他下手不重，我休息会就好了。”

“那等会请府上大夫来瞧瞧。”

“是。”

那头还在激烈交战。

邓慈数次劝戴城停手，皆无果，反而戴城的出手愈发凶狠，招招朝着邓慈的致命处出击。

邓慈虽灵活躲开，但臂侧还是被他剐出一道血口。

眼见戴城高举匕首蓄力，作势就要扎入低头看伤的邓慈胸口，孙通抽匕上前，刺入戴城锁骨，要阻断他的出击。

血溅四射，戴城失力松了匕首，可另一只手又在蓄力，要朝邓慈拍去。

邓慈反应过来，疾身躲过戴城来掌，钻到他身后，匕首一刀刺进他的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