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我的选择并不多，在有过数面之缘的言川上碰碰运气成了最后的权宜之计。

我打断她的念叨，“小童儿，你还记得，我和欣娱的合约有多久来着?”

师不利牵连这样利益脉络纵横的大坑里，有位早圈的前辈语重心长替我指明路：圈里混的谁都不清白，貌也从不是稀缺资本，想要走得，不如豁去找个靠山，年月不等人，晚一步都是磋磨，年轻就是资本。

天上那圆月隐没在云层里，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朦胧，也从没有如今天这般遥远，耳边的一切声音似乎都像海般退至杳杳。

原以为一切都是祁苏雅的雷霆手段，却忘记了一直藏于幕后的黄雀。

新签下的工作室老板悄无声息卷款跑路，协议里的法律漏让人钻上空，转成了加在我上的天价赔付金，将人砸的昏转向。

“这还差不多，你要是真的还想不开往这滩浑里钻，我非得冲过去拿酒瓶敲醒你，”她似乎松了一气，絮絮地说：“看这阵仗肯定是有人在背后蓄意设计，好在照片清晰度有限，公关有回旋空间，大多数吃瓜网民也就图乐凑个闹，你别急着发声，让公司来料理……”

向来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剧中人。

她的声音足足静了十秒才响起，“你脑真喝坏了？”

“没呢，我只是想，有时候压下舆论的最好方法就是以毒攻毒用一个更劲爆的舆论来盖掉，”我注视着衣袖上那片压来的褶，角压下一个很淡的弧度：“你说，如果言川看见这些东西，又会相信多少？”

挂了电话，我脑又有些发，没什么顾虑地倚着透明的玻璃栏向下望，这个度下地面上的一切都如此渺小，宛如微缩玩模型，每个人都就班地走在彼此的轨上，多像一早已排练好的戏剧，拿着既定的脚本粉墨登场，演一幕幕嬉笑怒骂。

但既然是戏剧就总有散场的时候，只是不知演戏的一旦退场，看戏的人是否尽兴。

和祁叙的联络早已被阻断，我手里攥着私人包厢暗金纹的门卡，左思右想，左磨右待，直到电话被番监听打爆，防盗门被恶意泼了黑漆。

六个小时的时差，波尔多那边该是凌晨。期嗜睡，照之前叮嘱的作息，他这会儿应该已经睡。

那段时间是我人生前十九个年里最灰暗的一段日，无依无助，前路茫茫，如临渊。

诚然他没有任何投纯利他慈善事业的打算，也没有菩萨再世的慈悲为怀。

她的语气听上去十足的很铁不成钢，“不是，祁叙那茬事都过去多少年了，你现在又往里面淌?还跟人也搞了个孩来?你……你越活越回去了?”

我承认我有对赌的成分，舍得一剐，不成功，则成仁。

十年前我找上言川，也是在这样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

这场易的结果是我卖了自己的十年。

饭局上打漂的资人当桌指着我鼻放狠话，说就算是脱光衣服当婊也得把坑填平，否则这辈都没得清净。

这多少有些幻，我鞠一把泪朝她苦诉清白：“这年好人难当，难得想展现一回古结果不知遭了哪路人构害。”

两个月后，他调挽着我笑席私人商业酒会，先前趾气昂的资人殷勤地过来敬酒，堆着褶的脸笑得一抖一抖，哈腰恨不得替我提鞋撑裙摆。

那时我借着星光小大赛冠军的东风圈，一年后拍摄的第一支低成本微电影意外走红，冠了个天降紫薇星的名，风正盛。我年轻骄傲，自命不凡以为前路坦，结果转就栽泥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