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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在路上等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一辆顺路的出租车姗姗而来。
一打开车门,雨水夹杂着风劈头盖脸地钻进来,师傅担心乘客把出租车弄脏,先给他们打了个招呼,“把雨伞放到袋子里。”
没人吱声,他在后视镜中瞥两个淋得如鹌鹑年轻人一眼,哦,原来是没带伞啊。
“年轻人别仗着自己身体壮,晴带雨伞饱带饥粮嘛……”
敬淡淡知道师傅开车也不容易,下大雨天的还接像他们这样的客人,很快把车弄得泥泞不堪,难以打理。
学校宿舍已经关门了,她给师傅报了诸良才给的那个地址。
诸斐然的面色一直都阴沉沉的,敬淡淡担心他在那个家里面受了委屈,心情一时半会好不了。
作为受张攀登之托的名义代表,她也觉得明明诸斐然可以光明正大地凭藉自己的实力从学校领取奖学金,却在张攀登的一番安排之下,不得不放下自己的身段,看爸爸和继母一家人的脸色。
也是委屈了他了。
看着窗外被雨滴模糊的景色,敬淡淡轻声道:“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用这样做……”
诸斐然回答她:“不,我一定要这样。”
敬淡淡不太明白他,人生有的时候是需要止损的。
知道自己拥有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从他这里抠出多余的父爱来,在这种情况下还要跟自己过不去,永远得不到自己理想中的收益,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父爱。
“沉没成本越拖越多,损失不是更大吗?”
诸斐然的思维可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与动辄几万学费的私立学校、国际学校相比,公立学校这点学费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更何况,还有贫困助学贷款这种受国家资助的长期低息项目。
等到日后工作了之后,慢慢再还也不迟。并不是非要吊死在自己那位只出了一颗精子,除空有一身血缘以外,双方并无半点生活交集的父亲门前。
“我知道每次上门要钱的时候,他们都不会很开心……”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喜笑颜开地容忍另一个人从自己的兜里面割肉。
就算是现阶段与诸故深关系更加密切的诸良才和源果儿坐吃山空,诸故深都不是那么心甘情愿。
更别说诸斐然这样一个每次远道而来,明摆着就是为了要钱的儿子。
“我的父亲叫做诸故深,故剑情深,他居然有脸叫这样的名字。”
诸故深不是个念旧的好男人,相反的,他轻而易举地就能够为了荣华富贵而放弃原配妻子和孩子。
这样的父亲,在诸斐然眼中其实与畜生无益,“他离开了我们,就把我们像垃圾一样丢在路边。最希望的就是我们从此之后在他的生命中消失得越远越好,不要阻碍他的宏图大业。”
在他功成名就需要众星捧月的时候,他又希望诸斐然像一条摇尾巴的狗,“只要他稍微亮一下手中的钞票,孩子们就会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围绕在他的身边,做出任何他要求的指令。”
敬淡淡叹息:“那为什么还要去到他的身边呢?”
“过去的10多年他太快乐了。”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整个家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是真心欢迎诸斐然,但他还是要去。
“因为他们过得太幸福了,我知道自己的存在是在为他们心里添堵……所以希望他们过得难受一些。”
“哪怕能让一个人的心里不舒服,也算是我的一点价值体现了。”
在前面开着车的司机师傅听见他说的话,脚遽然按了下去,“刺啦——”一声,下雨天摩擦力变小了,轮子在湿滑的路面上滑出去了长长的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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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三岁看大七岁看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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