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啾啾拿着绣又坐了许久。她决定了，她要回去一趟。

序排列的,一张连着一张,毫无错,纸张的右下角还标注了不知是序号还是日期的数字。

听说，厌喜死去的时候未曾瞑目，她的一双睛直勾勾地盯着天空,化成成鸟的早已僵,翅膀维持着向前伸展的姿势,像是要努力抓住什么。

他甚至锁住了神府，使得她无法。

老实说，她是好了裴恕会发火的准备的，只是没想到，裴恕会因为生气，连话都不愿意与她说了。

林啾啾将绣收好，放山海戒里。她既然已经了决定了，便不打算再更改。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要怎么跟裴恕说。

裴恕上一次封锁神府是在什么时候？好像是林啾啾背着他跟云锦学习人语的时候。

林啾啾蓦地回神，她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哭了。泪掉在绣上，洇了一痕迹。心中仿佛有一细小的声音，在不停地嘤嘤啜泣。

如果厌喜还活着，这里面的爪印应该更多一些，多到足以让她回忆往事时，能够欣喜着翻看着慨：“哎，你小时候多可呀，那么小小的一只，可比现在可多了！”

林啾啾闭上，地了一气。

她还记得，老家里的橱柜里有一本包着的相册，里面放的就是她儿时的手印。

她忽然觉心里空落落的，像缺了一块什么，挡不住外面酸涩的风,不停地在往里面涌。

林啾啾：“……”

绣里的东西她再熟悉不过，小时候，她的妈妈便总用手印、脚印记录她的成长。后来她长大了，不手印了，就换成了量。

她上次可以执着地问裴恕是因为错不在她，这次心里有愧，难免失了底气。

她只知自己当时穿越过来,是因为厌喜带着她逃离了青乌一族，而后在路上遇到了楚啸天，被他捉住了送往玄天仙府。

林啾啾在外等了一会儿，不所料，炼室里依然没有动静。也不知是裴恕故意不想说话，还是他没有听见。

阿铮说，厌喜的尸骨被青乌一族带了回去，就葬在族人的坟冢中。有时候，他和瑟瑟会去祭拜，会为厌喜摆上一些祭品，或者帮她清理清理坟冢……

毕竟三天之前她才信誓旦旦地对裴恕说，自己不想回去，没想到三天过后，她却改变了主意，裴恕肯定受不了。

不是回去火炼、婚，而是回去看一看厌喜，在她的坟前上一炷香。

她是以弦歌的活着的，可是自始至终，她都没能为弦歌过什么，如今，她想为她完成这样一件事。

“裴恕？恕恕？”林啾啾试着又敲了敲炼室的门，不敢大声，只敢小小地低声询问，“你饿不饿？要不要我煮东西给你吃？”

呃……说起这个，林啾啾好像有脸疼。

林啾啾捧着脸，惆怅地坐在院井里，望着天空叹了气。

她也是从阿铮的中才得知，厌喜因为受重伤，在青乌族派人找到她的时候，就已经气绝亡了。

他一个人坐在新屋里的炼室里，不许她过去，也不许龙靠近。

林啾啾指尖发颤,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那叠爪印重新放回绣里收好。

关于她的这位“母亲”——厌喜,林啾啾知之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