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室的门虽然关着，但有一细微的光从门里漏了来。林啾啾知裴恕在里面。

女声“咦”了一声，尾音慢慢扬起，似是不大相信：“堂堂奉天君，也会有肋吗？”

林啾啾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记忆力这么好。许多事情，她以为自己忘记了、记不清了，可当她娓娓来的时候，一切却都那么清楚，连细节都在闪闪发光。

一男声不疾不徐地问：“如何，有把握吗？”

两人穿着黑的衣服，都着兜帽，面容隐匿在兜帽下，几乎要与周围的影为一。

男声却是极其肯定：“有，而且我很确定，就是她。”

仿佛是被她遗忘在浅溪里的石，再拿起时，细小的石被溪涤得越发丽。

“裴恕，你还记不记得你当初说要收我当徒弟的时候呀？……”

……

现在想想，最令林

男声的话语里带着几分警戒的味：“你最好一击即中，有把握些。他们刚才的对话你也听见了，灵魅之术作用于神识，他们不会不对此作提防的。”

她在飞回来的路上想了许多遍，把想要说的话反反复复地在脑内演练了好几遍。

“你不知，我当时可生气了，我都扭伤了你还这么说我，还有没有同情心了！可是现在想想，其实你是在关心我吧……”

“当然咯。而且你不觉得，让我对付这样的小丫，有些大材小用了吗？”

她急切地想要确认一件事。

“哈哈哈哈……”女声笑得恻恻的。她终于向前几步，抬起，艳的脸庞在稀薄的月光下妖冶又动人。

“裴恕。”

站在炼室的门，林啾啾轻声叫。

林啾啾看着那光芒，握着那枚铜钱就开始说。

“还有一次你教我练剑，我不小心把脚扭伤了，走不了路了，你气冲冲地过来说我怎么这么笨，连这么简单的招式都不会……”

都没有吃就走了，这可太不像她了！”

就在林啾啾走后不久，面馆的对面狭长小巷里，隐约闪过两个影。

女声停顿了一下，她似乎朝着林啾啾消失的方向看了一会儿，然后“嗯”了一声，不再质疑：“那好吧，那就让我想想，该怎么从这小丫上下手好了。”

女声“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别样的风情，笑意明显，仿佛轻轻一勾，就能将男人的魂儿勾走了。

这么重要的时候她当然不想掉链。情绪激动容易忘词儿是吧，那她就多练几遍，谁还没当过毫无情的背书机呐！

她顺着那溪一直捡、一直捡，不知不觉怀里竟然全是好的回忆。

……

她轻轻伸一手指，抬了抬对面人的下：“灵魅之术不过是最基础的幻术罢了。你是在质疑谁呀？程晦。”

男声轻轻笑了笑，不以为然：“不。她是他的肋，你控制住她，军才有机会通过幽冥裂玄天仙府，主人界。”

她了指尖，那一枚不舍得被她放回山海戒中的铜钱圆又，在此时给了林啾啾些许勇气。

林啾啾飞也似的……哦不对，她的确是飞，她飞快地飞回了云雾涧，落地的时候太着急了，半边先变回了人，半边还是鸟，踉踉跄跄地跑了几步才彻底变化。

不是师父，也不是奉天君，而是裴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