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路云洲抿起嘴角搓了搓指尖，考量再三后：“是云家。”

屋内安静极了，只有灵火在铜炉中燃烧着，激起的灵气碰撞到炉上，发一两声嗡鸣。

云家人已经很久不曾踏玄天仙府，也很久不曾现在裴恕的视线里了。因而这次突然现在他的寿宴上，定然事有因。

……

此事作罢，裴恕摆摆手让路云洲起，缓和了些许态度问：“可还有别的事情？”

路云洲答：“不曾忘记。”

路云洲却知这一切并非幻觉。

炉中燃烧的灵火火焰缩，隐隐地似要熄灭。好在只是一瞬，那力量便撤走了，炉中的灵火恢复了势，似乎一切都是幻觉。

“你是怎么回复的？”

裴恕想了想，路云洲之前在寿宴上耽搁了那么久，多半就是因为这件事。

他终究不能猜透裴恕的心思，裴恕，示意路云洲继续说下去。

路云洲知裴恕不会改变主意，起拜别：“弟明白了，这就去转告云宗主。”

路云洲：“弟不敢替师叔祖作决断，还没有回复云家宗主。”

裴恕挲着那块龙血石，指尖过它锋利的边缘，慢慢说：“云家人这么快就忘记当年发生的事情了？”

路云洲：“…………”他还以为师叔祖改主意了。

他低把玩着手里的龙血石，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路云洲只觉室内温度骤降，一无形的力量从压制下来，即便是他，也被压得心神一晃。

他修长的手指掠过桌上的一排炼材料，最后在一块龙血石上停了下来。

路云洲怀着希望抬起，只见裴恕放下石，脆利落：“不收。”

不过想想，任谁经历了那样的事，都不可能轻易放下。

这让裴恕联想到了三大世家的另一家，云家。

难是师叔祖听说了什么吗？路云洲不由揣测。

裴恕浅浅地扬起角，也不知是因为怒极反笑，还是被这样莽撞的行为提起了兴趣。

作为曾经的三大世家之首，裴恕与云家算是老相识了。百年前，他和当时的云家宗主云风华一起，斩妖除，行侠仗义，被传为一段佳话。只是人大战后，双方再无往来，云家人自觉与玄天仙府保持一段距离，始终从不逾越。

他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并没有任何不快的情绪——这和路云洲想象的可不大一样。

路云洲：“如今开山大典在即，云家宗主是想问……师叔祖是否愿意放下往日恩怨，收云家人为徒。”

这样等待的时间有久了，久到让人以为现了转机。

龙血石，如其名，如同龙血一样鲜红，是自域的上好炼材，市面上十分少见。而像这样一块掌大小的更是罕有，非名门望族不可得，是裴恕某次寿宴上三大世家中的程家所赠。

“那还敢把人送到我这儿来？”

一声不轻不重的碰撞声响。

收到这样的叮嘱，路云洲立刻：“是。弟知了。”

他斟酌着词汇，尽量说得小心，可是在他说完的那一刻，变故还是发生了。

“既是我的，便该由我置，你不该打她的主意。”

裴恕：“嗯。”

裴恕：“嗯。”

“你忘了，她是我的寿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