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初念便退了来回濯锦院，经过心榭近旁的那回廊时，远远忽然看见徐若麟牵了果儿的手，从他们所在的嘉木院方向来，瞧着似要带她去司国太那里，脚步略微一顿，正要返从别路走，见对方已看到自己了。此时若再避开，倒显刻意。心念略转间，脚步继续，很快便到了近前。

作为婆婆，司国太自然不喜儿媳这样。但因为当时边关不宁，儿常年戍边不归，让年轻的媳妇一直守着空房，所以大多时候，她也只看看而已。等到了后来，边关仗终于打完，徐耀祖回家，同时却也带回个胡女所生的七岁大的儿归宗认祖，而此时，作为正妻的廖氏却还只生了个长女青鸾，掐指一算，这个便宜儿竟还是她嫁给丈夫前便有了的，这下，别说廖家人怎么想，连她这个婆婆的也觉得面上有些挂不住。那段时日，面对亲家母隔三差五说话夹枪带，她也只能忍了。而对于这个突然冒来的带有胡人血统的长孙，她的态度是既不疼，也不厌，只暗中对他在府中的起居饮多加留意，以防再意外而已。至于儿与儿媳之间的事，从此再没开说过一句话。等到了如今

人活到她这个岁数的时候，很多东西早便看得淡了。比如，儿和儿媳之间那场已经持续了半辈的旷日持久的恩怨对峙。

等她影消失在-径，果儿仰脸望着自己的父亲，怯怯地：“爹，二婶婶她好像又不喜我了？”

再过几天，司国太决定去一趟敕建护国寺拜佛还愿，然后再许新愿。

徐若麟收回目送她的视线，想了下，蹲下去对女儿：“她或许不喜的是我，不是果儿。下次有机会，爹帮你向她问问看，好不好？”

果儿这才丝笑，应了声好。

廖氏的父亲廖时昌，如今是东辅臣、内阁元老。两家刚亲时，虽没现今这般显赫，但廖家也是大楚金陵里的世家。所以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媳廖氏，无论是家世还是持家，她自然没什么话说。从前唯一觉到不满的，便是她对自己儿那几乎已经到了置妇德于脑后的烈控制。两人刚成婚没半年，唯一一个自小起服侍徐耀祖的平日很是安分的通房便得暴病死了。此后这么多年一直到现在，人称玉面郎的徐耀祖，除了年轻时在外惹下的那一桩风官司，上便再也没沾过什么草了。

初念自见到徐若麟意外归来的那一天起，便暗中告诫过自己，即便是果儿，也不能过于亲近，免得多生是非，加上此刻对面又有那男人在，自然更不会多表情绪。朝着果儿略微笑了下，连脚步也没怎么停，便已经从他们前走了过去。

徐若麟看一跟在她后的尺素和翠钗，拉了果儿的手，一大一小退让到路边后，略微俯下去，看着初念对果儿：“果儿，叫二婶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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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儿心中虽喜初念，只她向来内向，见人只会害羞。此刻遇到了她，父亲又这样教导，便睁着一双宛如小鹿般的看向初念，带了羞涩地轻声：“见过二婶婶。”

☆、第十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