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聂暘收起电话，畔浮笑意，之后消失无形。

国前几年，他在怨她、恨她、她的情绪中载浮载沉，痛苦不堪的时候想过回国把她也拉下这个地狱，而后说服自己遗忘，悄然地当作不存在，叶湘緹却直接了当地跟他说：「聂暘，你从来没忘记过她。」

跟着他多年，期盼他能够回，那日在他居所，叶湘緹终于阻拦不了溃堤的情，猛力扑向他，用尽力气覆上艳红至向来凉薄的上，聂暘诧异之下想退开，她又凑上去密密麻麻地吻了一遍。

「聂先生建议我们送你回家。」

男一听怔住了，说一句：「等我一下。」退到隐密打起电话，没一分鐘回来：「那就请杨小自行下山，我们尾随你，以便有甚么突发状况可以帮忙。」

那么她想，自己要试一次，最后一次，这次她不再等他，她要他再也无法移开目光。

于是她只能挨着山听着溪潺潺，半夜里只有稀疏的月光，几乎视线全灭的黑暗让她总是睡不安稳，一隻手揪着聂暘的衣袖，而她知，那两天两夜他几乎未眠。

云，但这不像他的作风。「如果你说的是我大老闆，那请你回去转告他，宇翔我会照顾好，等一下我上下山，晚就把他送回老家。」她不动声说着。

她后来才隐约晓得，他们那时已经闹了几天的意气，几乎是快成破局，她第一次见到向来漫不在乎、睥睨人世的聂暘如此的颓丧。

他回：「没有下山太危险，你和我残存的力可能应付不了，何况你脚受了伤。台湾的山险峻而耸，绝对不能贸然下切，一旦迷路找到的可能是瀑布和峡谷，想找活路反而绕死路，留在原地才是最安全的。再等等就会往这个路线搜上来了。东西省吃，还好装备都带齐了，不会有失温的危险。」

她想宽一下他的心情，说他们一定会化险危夷，他只苦笑：「不能打太多次，会没电。就先待机吧，也许突然可以打去......」垂下那双泛红血丝的眸。「我不担心我们事，只是外面可能已经急疯了。」

以为他是为两人安危担忧，但除此之外，未关的手机让外界可以搜寻到他们的定位，却没有办法通讯，两人失踪第一天拨了几次未果后，他锁的眉始终没歛去，若有所思。

「是啊，你爸妈和我爸妈......」

自己这一步走错了，自从知那个孩存在，昨晚又亲见到，就没捺得住。看起来是吓到她了。终究，他还是太沉不住气。

他最掛在心上的，是这个名字。一路上聂暘明显情绪不佳，神思恍惚，就是为了她。

他轻了眉心，用极低的音量喃唸：「......乔乔......」满溢的掛怀。

担忧。

退了一步，两人跌到沙发，她在上，气氛动着曖昧。

她甚么都不懂，只问一句：「我们不能自己下山吗？」

清晨那微明的晓曦让她待援的心总透着希望，黑暗的寂静和山里狂烈呼啸的风声让她怕得不断啜泣，她只敢靠着聂暘汲取一温。而聂暘那两晚，仅只搂了下她肩膀，想藉惧怕的姿态挨近他怀里，他总是隔了几步距离，翩然遁开，只不断重复会有救援，没有一怀疑。

从台湾到欧，他到哪她都去到哪，与他保持若远若近的距离，看他换过一个又一个女友，从小至大，他不是不懂她的心意，却从没给过她希望，她望着他的背影许久，端着清自傲的姿态等着他回捡起她想捨弃又捨弃不了的恋，如一杯凉透发酸的茶，无法断然割捨，瀟洒转离去。

杨安乔沉了脸。「我认识的聂云不是会人所难的人，你要我亲自打电话给他吗？」

杨安乔没多说话，牵起杨宇翔的手走得飞快，男果然亦步亦趋跟着，直到下山她拦了计程车再找人，却已渺无人踪。

几年前的那场山难，虽是惊心动魄，却是她和聂暘脱离童稚之后最近的距离，又惊又怕之馀，隐一丝窃喜，他安稳又定的无惧表情重重安抚了她的心，那两天他们靠剩下的源和勉分，度过清晨与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