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娆：“你说真话，我不会走。”

他将手负在后，垂着漂亮的眸，隐掉了本里的偏执也疯癫，平静：“如今我尚不足以与宁安伯府为敌，若你要走，此时最好。”

“觉得自己赌输了？”

“你原本就不想留在金陵。”

容渟倏地转，后，姜娆脸上挂着盈盈笑意，正看着他。

姜娆看了他一，提了提绿萼梅披风的裙摆，转。

姜娆沿着他后退的脚印，一步步走过去。

“走。”

她本没走去多远，不过踩在雪地上，力由重到轻地踩了几步。

容渟见状，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后传来了脚步声。

“…

一步远的位置，他的脸上不见方才在牢狱中的嗜血与狠毒，被皎皎雪与月映着，清瘦的颌骨线条变得绰约而模糊，整张脸仿佛被清冷雾气笼罩，即便已褪去了少年稚气，和他少年时依旧很像，容貌温顺漂亮，神情不安又克制。

她问，“若是我不跑得远远的，会怎样？”

夜里寂静，廊下的灯在地上投下树枝的枯影。

容渟低看着雪，沉默许久，才一字一字哑声：“锁起来，关起来，不给别人看，只许看我一人，生生世世，只属于我。”

她的目光清凌但也灵慧，他一句话说了两遍，她也又问了一遍，“你当真会让我跑得远远的？”

她离他很近，近到倘若他一伸手，就能将她整个拥怀里。

姜娆看着他的动作与神，心里五味杂陈。

他说得缓慢认真，神一如方才，不安而克制。

容渟拳松开了又攥，他看着姜娆，那些冷暗的情绪如同般退了个净，湖面变得澄净，一下活泛起来，他的目光如线，丝丝绕绕的，纠结又偏执，缠着姜娆的形和影。

他怎么能看上去如此好，骨里却不沾半仁慈。

若他本里的绝情与心狠难去，她不觉得，他真能大度宽容。

容渟终于松开了蜷的手指，语气缓慢而艰难。

他坦诚着情里的不好，偏偏又将姿态放得很低。

姜娆觉得荒唐，又觉得合情合理。

她温柔的声线里，有几分迫他说真话的定。

她仰看着这人，问，“你真会让我跑得远远的？”

他那低沉的声线里带着的偏执与独占，姜娆听着，微微皱了眉。

容渟站在原地，攥双手，钻心痛意一往骨里压，他眉心拢，已经开始后悔了起来。

宁肯自己遍鳞伤，不忍伤她分毫，这幅大度样……若是没那些梦，恐怕她真的会信。

一声音自他后响了起来。

他忽的微微弯起眸，淡淡笑了起来，笑容温柔多情，声音很轻，重复了一遍，“你若是怕，就躲得远远的，不要、不要再让我找到。”

真的走了。

回来的路上，他便缩在车角落里垂丧气了一路，不碰她也不看她的，这会儿又主动往后退三步……

但凡姜娆在他边的时候，他的视线总是能完完全全都被她占据。

以他的力气，即使她再挣扎，都逃脱不了。

容渟换是垂着。

雪被她踩得咯吱响，三步以后，她站到容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