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容微笑，淡声问，“还有呢？”

“丞相，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借着瓦剌这一场战争，将京城三大营的兵力全耗尽？”

“丞相？”沈络又问了一声，才发现苏倾容的目光一直停在远银光粼粼的大湖面上，眸光异常柔和，是他从来见过的温。

“丞相，目前京城三大营的将士就只剩下了三万，瓦剌人有二十万，这仗怎麽打？”

沈络天资聪颖，想一想，也就明白了，越是明白，越是心惊。

“臣有私兵十万，全骑兵。”苏倾容靠在城砖垛上，长发如瀑，嘴角是轻慢寒淡的笑。

沈络靠在苏倾容的腰上，抬，轻声问，“丞相，既然你有这麽的军队，为什麽当初瓦剌攻的时候，丞相不把他们派来？”

远黑压压的玄甲骑兵如同静默的黑暗河，从四面八方静静的涌来。每一匹的蹄上都包着布，行走间仿佛地底涌的幽灵一样安静，铁血金戈。

一模模糊糊的不安，在晋侯心中埋。

苏丞相兼任帝师，真的好麽？

沈络低思考，“还有……朝堂上各派争斗不休，但都是一帮老，他们家族里未来的青年才俊几乎都放在三大营里军官，本来是打算镀个金就好晋升，这下全数死在了战场，只怕，未来三十年京城许多世家大

这废，苏倾容不想要。

沈络伸手，拉了拉苏倾容的衣袖，他不喜苏倾容的这个表情。

只是，如此冷静、如此淡漠的削断百姓生路的态度，还是让晋侯背後发冷。

苏倾容但笑不语，明显是让沈络自己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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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凛凛的旭关城，六岁的幼君转问後的少年丞相。

月下。

军帐之前，晋侯回一望，只见烛火之下，苏倾容抱着幼军指沙盘，幼主国天香的目尽染着笑，不断，牵着苏倾容的手。

“这麽多年，臣屯私盐，贪军饷，杀了无数商，走私打劫为他们发饷，亲手带着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立功重赏、犯规就敲打鞭笞练来的兵。”苏倾容淡淡回被沈络扯住的长发，冷声轻笑，那红朱砂仿佛开放在血肤上的小小莲，妖艳而狠毒。“陛下要是打算治臣的罪，只怕是罄竹难书。”

沈络指着墙砖，“这三大营属於晋侯一派，收的大约也都是京城贵族弟，平日走斗狗，早就没有什麽实际战力……”

所以，脆几十万几十万的派去边关，被瓦剌杀个一二净拉倒。

冷风带着血腥气，一刀一刀，大湖面上传来气，将苏倾容的睫上都凝结了一颗一颗的珠。

每一匹都肌饱鼓，仿佛会立刻迸发踏碎山河的暴烈力量，每一柄刀剑都寒光锐利，仿佛在轻颤鸣叫，要将天撕裂扯碎。

一战失利，导致的将会是整个北周的沦陷，只怕到时候不仅仅是旭百姓，全天下的百姓都难逃战火屠戮。

“这些贵族兵费大，养着他们几乎要消耗掉国库每年一半收，这麽一来伤的伤死的死，北周反而甩掉了一个大包袱。”

这就是苏倾容的私兵，他们平日装扮成百姓，混迹於各个城镇，但是只要一声令下，立刻从帝国各个方向汇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