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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
家来了,她小姨就在咱们县城,叫谈永梅,以前和他还是化肥厂的同事,要不怎
么能说上这门亲事呢……
老李从三哥的脸上看不出真假。他对他的许多行为都一直心存怀疑,并对那
年关他的事总认为不会是空穴来风。
「李书记,我们家商量定了这月的二十八就把喜事给办了,今天我就是特意
来请你给我家小刚、翠儿他们做证婚人的哦!」三哥看出老李的疑惑,边说边把
桌上的烟酒往前推了推,「过两天翠儿她小姨还要过来一起商量这事呢!」
老李在这些话里听不出丝毫的破绽,便嘱咐三哥结婚的手续一定得按规定办
好,要不以后孩子上学啥的很麻烦,三哥点头应允着,并再一次恳请老李做证婚
人,老李想了想也答应了。
三哥走出老李家的门,转过头就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差点撞上那条大黄狗。
老李说的办证的事的确是个事儿,更要紧的是要马上跟谈永梅说道好了……
这天傍晚,翠儿像个家里的媳妇一般,套上袖套系上围裙坐到灶膛生火,菜
照例由二嫂下午来拣好安排好,不过她已放心让翠儿一个人做饭了。今天的柴禾
有些湿,火头一起灶膛里就咕噜出了一股浓烟,父子两人和翠儿都跑到门外晒场
上喘气。翠儿捂着嘴咯咯咯地笑着,大傻咳嗽了几声,眼睛一直看着自己的媳妇,
也咧着嘴笑。三哥用手在鼻子前使劲扇动,进屋把灶伙间里的柴换成干的。
晚饭后,三个人围坐在桌子前,三哥看到儿子两腮泛红,神情有些焦躁不安,
像是有一件非常新鲜的实在的事情急着等他去做,翠儿则低着头摇晃着两条腿拨
弄自个儿的手指,不时地用眼角瞄瞄大傻瞄瞄他。三哥心里明得跟面镜子似的,
自己刚成亲那会儿也是一到天黑就抱着女人,早早地光丢丢钻被窝了。
「没啥事,你们就先洗洗睡吧。」三哥说。
等听到楼上传来关门声,三哥又象昨儿一样悄悄跟上楼,不大一会儿工夫房
里的床架子就吱嘎吱嘎地叫唤起来,比昨晚顺溜多了,也大声多了,他甚至能听
出哪一声是儿子弄出来的,哪一声是翠儿发出来的。三哥想,该为他俩换个席梦
思了。
再次坐到桌子前,三哥觉得身子有些乏,尤其是腰腿有些酸胀,今天上午在
旅馆里他翻来倒去让二嫂接连丢了两次,那个地方都被他肏得有些红肿了,翕开
着像个窟窿,黏糊糊的一塌糊涂。他很想倒头就睡,但一大摊子的事还等着他盘
算:房子得里里外外粉刷一遍,得把朝南的房间让出来给他俩做新房,得添置些
家具家什啥的,得仔细合计好喜宴咋个办法,还得去找谈永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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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
(三)
又到晌午做饭的时候了。谈永梅靠着窗,望着桌上还没收拾的早饭的碗碟,
神情有些木然地在想着什么事儿。阳光将她的半边脸照得很明亮,也将眼角周围
岁月雕凿出的深浅不一的痕迹照得很透彻,但匀致的五官和丰腴有型的体态依旧
显示出她过去曾是一个美人胚子。
这里是县城的东北角,再往北面隔着一条河是县化肥厂,弯曲盘绕的管道和
许多参差的筒罐都已锈蚀斑驳,工厂围墙的砖块被人几乎扒的精光,只零星残存
着几处残垣断壁,灰不溜秋的厂房上每一扇窗户都找不出一块完整的玻璃,黑洞
洞的像极了无可救药者垂死的眼睛,半人高的枯黄蒿草将偌大的一个厂子渲染得
一片破败。
数年前的那一场热闹的股份合作制改革,事后被证明是失败的,甚至让许多
人感到那其实就是场阴谋。仅仅一年之后厂子就以极其低廉的价格整体卖给了一
个浙江老板,上百号和谈永梅一样四十岁上下的职工在那次转卖中下岗分流,而